賀予又怎會不清楚
他來了山莊后,只要能看到謝清呈,他的視線就幾乎一直追逐著謝清呈,沒有離開過,所以他才會留意到謝清呈獨自去了萱閣,卻半天沒有等來衛冬恒。
到了這個地步,面子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他麻木地躺在竹墊上,香已經燃盡,他身上全是事后的熱汗黏糊,腦中卻越來越清明。
他木然道“賀予,原本在這個屋子里的人,應該是衛冬恒。”
賀予“”
問題是那個人的居心何其歹毒那個幕后黑手,居然是想讓別人看到謝清呈與衛冬恒做這種事情
賀予緊緊抱著謝清呈,在他頸間低應了一聲。
他說“我知道,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謝清呈”
從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經歷過很多危險時刻,賀予因此敏感地覺察出了這種情況不太對勁,這才徑自進了萱閣竹屋內,拉開了包廂的門。
他一開門就撞上了跌跌撞撞的謝清呈,謝清呈那時候已經完全被熏香迷暈了,渾身燙熱,痛苦難當,到了必須要求助的地步。
有人下藥,這是毋庸置疑的。
“”
“去和你母親說清楚。如果她苛責,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身上,我會和她解釋。”
“謝清呈”
謝清呈那么在意自己純爺們形象的人,卻被那么多女賓和男客看到了剛才的樣子,賀予生怕他沒有辦法接受了怕的連撫摸著謝清呈頭發的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兩人在寂靜的竹屋中待了良久,而后謝清呈閉上了眼睛。
他說“你走吧。”
他又說“你走吧。”
“”
謝清呈顯得倦怠極了。
房內的熱氣已漸散,這件事造成的后果,以及它背后隱藏著的東西,足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賀予沒有走,一顆一顆扣子的,慢慢地把謝清呈的絲綢襯衫扣起來,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垂著兩排濃黑的睫毛,睫毛靜止,一動不動,好像只要忍不住動了,那睫簾之后藏著的淚就會墮下來。
謝清呈嘴唇破了,唇角有淡色的血。
“賀先生,令堂在前面包廂里等您。”
賀予“知道了。”
萱閣內已經沒有閑雜人等了,衛家還有一堆爛攤子要收拾,實在不能作陪,這里只留下了一些保鏢和管家。
“讓我靜一會兒”
賀予在屋內又陪了謝清呈一會兒,但謝清呈堅持要讓他離開。他最后也沒辦法,只得出去了。
出了竹屋后,他在廊廡下見到了靜候著的衛家的保鏢。
“媽”
呂芝書擦淚道“這事兒一定有蹊蹺,你是不是被蠱惑的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該喝的”
她氣憤到流淚,這種情緒是真的,但不住詰問時的那種無助和慌張卻是假的明明是她親自下的手,投的毒,她在賀予面前還是能把戲做下去。
賀予推開包廂門時,看到呂芝書正垂淚坐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