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執意要的他。”
呂芝書聽得五內俱焚,心灰意冷,她連牙齒都在忍不住咯咯打顫了賀予對謝清呈的一番衷情表露,幾乎可謂是我心匪石,不可轉也。她想到段總交給她的任務,不禁恨惱交加,怎么也不明白賀予為何會如此死心眼。
“這些年,陪我最多的人,其實一直都是謝清呈。”賀予說到這里,垂下了眼簾,“不知你們注意到了嗎”
呂芝書無言以對。
賀予“他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不能再讓他成為被別人指指點點議論的那個人。這件事錯在我,如果今后有任何人質問是不是謝清呈勾引了我,我都會直接回答說,不是,是我先喜歡了他。”
他的出現喚回了呂芝書的理智,女人肥碩的五指沒有再落下去。
“呂總。”謝清呈開口了,他的目光瞥過呂芝書僵著的手,走進了屋內,說,“你盡可以放心。賀予不會有這個機會被人質問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他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房間。盡管才剛剛被睡過,他的嘴唇,脖頸處仍有紅痕未消,但他仍然是很有魄力的,當他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對方能從他的眼眸里就感受到沉重的力量。
氣憤之下,她腦子一熱,失去控制,揚手就要打賀予一巴掌。
然而手還未揮下去,包廂的門就被嘩地打開了。
謝清呈站在那里,那個不久前還衣衫零落的男人,就那么寂冷修勻地立在門外,逆著最后一點夕陽的余暉。
“今日給您造成困擾,真是抱歉了。”謝清呈說,“這件事,是有人暗算陷害,我需要把整件事查清楚,然后給彼此一個交代。”
他額發還是凌亂的,因為太虛弱,身上又痛,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膚愈發顯出些冰面似的透明來。
但他的桃眸里已經掃拾干凈,再沒什么軟弱,所有屬于一個正常人的情緒,都被他給隱匿了。
謝清呈徑直走過賀予身邊,走到呂芝書面前然后他停下來,擋在呂芝書與賀予之間,哪怕那一巴掌落下了,扇的也不會是賀予的臉。
謝清呈俯視著她,說“因為我與令郎不會再有任何不該有的接觸。我對他,從來就沒有過什么真心。”
賀予瞪大眼睛看著他,那是獸類被傷害時的神情。
謝清呈沒去瞧賀予,徑自抬手將他攔住了,目光卻透過散落額前的碎發,望向呂芝書。他的面頰都被她抽紅了,嘴角隱泛起血腥味。他閉了閉眼睛,生受了那句賤人。
呂芝書怒氣上涌,再也顧不得什么了“你還要不要臉有人暗算陷害你你滿臉都寫著恬不知恥你知道嗎謝清呈你真是無恥之尤我丈夫曾經給了你學習的機會,你卻脫了衣服勾引我們的兒子你這個下賤東西”
“他不是媽,你要罵,罵我好嗎”賀予打斷了呂芝書,再次上前想要確認謝清呈的傷。
他的這種傲氣和冷靜,無疑讓呂芝書愈發憤怒,她公仇私恨一齊涌向心里,于是當真鉚足了十成十的力道,忽然啪地一記毒辣又響亮的耳光狠狠摑在了謝清呈的臉上
“謝哥”
呂芝書目眥欲裂,扇了巴掌猶嫌不夠,啐罵道“你這個賤人”
謝清呈閉了閉眼睛,他原本不想和呂芝書再浪費那么多口舌,可是她既然提起了整個事情的前因,他心中涌上說不出的慍怒。
他說“十二年前,我初次來您府上,為了和您談您兒子的病情。而您忙于商務,我等了很久,等到茶涼,也未見你關心過他半分,所以我最終選擇了留下來,在府上為他治療。這是我當年留下來的直接原因。”
“呂總,你盡可以寬心,從今往后,我對他的態度就會和那一天的一樣,將他視作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病人,僅此而已。”
謝清呈把他的手完全地擋開了。
“隨您怎么說吧,呂總。因為這件事,確確實實是我連累了他。”
“你豈止是連累你害慘了他你害慘了我們賀家”呂芝書道,“十二年前,要是十二年前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那個時候要是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賤貨,我就不會讓你當賀予的私人醫生你醫了什么你看病給他都看到床上去了你你給我滾立刻滾”
“但我希望。”他頓住了,盯著女人的臉,“呂總。你的腦子可以清醒點,別再做回十二年前的你自己。”
“否則你兒子,他就太可憐了。”
盡管謝清呈遠比呂芝書高大,他卻沒有和呂芝書動手,他說完這句話,轉過身,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這整個過程中,他都再未看賀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