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清呈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消毒水味,甚至還有些微苦的藥味,這不是什么太好聞的味道,太冷了,但謝雪聞著,卻覺得很安心。
新嫁娘回門的時候,有些是會出現這樣戀舊的舉動。
謝清呈因此也沒有多想,他嘆了口氣,輕輕咳嗽著,由著謝雪抱了他一會兒,才道“松開吧,飯冷了。”
兄妹倆坐到餐桌前。
謝清呈確實有些神思不屬,謝雪如今有身孕,他完全不能在她面前抽煙,那種頹廢失神的感覺就更鮮明。
不過他依舊很英俊,很漂亮,他的襯衫衣領不似平日里扣得那么嚴實,而是松開了三顆扣子,可以看到下面線條優美的鎖骨,和一小片玉色胸膛。
他吃飯的時候一直沒怎么看謝雪,他心事太重了,手指無意識地會敲一下桌子,那是他習慣性的敲煙灰的動作,看得出他忍得很難受。
謝雪小聲道“哥,你也多吃點吧。”
她把湯里的牛肉夾了好幾塊到謝清呈碗里。
“你都瘦了。”
謝清呈原本想讓她把肉拿回去,但忽地意識到謝雪已經不是那個每周都眼巴巴地盼著那么點好肉吃的小姑娘了,于是準備動的筷子又放下。
他收了收神,終于把目光落到了謝雪臉上,準備和妹妹聊一會兒她嫁人之后的家常事。
然而就這一眼,謝清呈怔住了,頓時手腳冰涼
謝雪的耳垂上,掛著一枚嶄新的耳飾。
純金色的骨頭形十字架,中間一枚圓環,上面鑲嵌著碎鉆,鉆色如血,碎鉆周圍有三個字母環繞ri
他們倆的父母死亡之前,最后去燕州會所里見一個神秘人那個神秘人遺落下的耳墜就是這個
一模一樣
謝清呈霍然起身“謝雪,這個耳墜,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要知道,謝家父母身故那一年,謝清呈孤身前往燕州進行調查,幸得當時會所一名服務員的線索,該服務員傳給了他一張ri十字架耳墜的照片,說他父母在會所內與神秘人見面后,他進包廂打掃,拾到了這枚耳飾。
當時大家用的手機一般都是諾基亞,收圖則用的是彩信,下載速度慢如蝸牛。
直到如今,他依然清晰地記得那張照片是怎樣一點一點緩慢地打開,將這神秘耳墜的面貌呈現在他面前的。
那個服務員和他約定了在火鍋店見面,原本是想將墜子交給他,誰成想火鍋店失火,服務員死了,謝清呈自己也被車子撞傷,存有照片的諾基亞手機被人拿走。
這之后的十九年,他只在夢中見過那個詭異的黃金十字架。
耳飾上面的ri就像是某種深刻的諷刺,在噩夢中嘲笑著他
安歇吧,謝清呈,不要再查下去了。
你如蜉蝣,只要幕后黑手愿意,死亡將與你近在咫尺。
可現在這個耳飾卻破夢而出,在他完全意想不到的時刻,出現在了他面前,搖曳在他新婚妹妹的耳垂之上。
謝清呈骨血皆冷,他看著她,又一次顫聲重復“你哪里得到的”
謝雪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個這是我婆婆給我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