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家也是古怪。”衛二在電話那頭道,“這事兒都把他們大兒子給卷進去了,他們卻在這一個多月,對警方的調查進度不聞不問,連面都不露,好像沒多大興趣似的。”
謝清呈“大概他們覺得下毒的人原本的目標不是賀予,想暗算的也不是賀家。”
“那也還是太不像話了。”衛二語氣里有諸多不滿,“好歹是他們的孩子出了事吧之前我就聽說賀家偏寵是出了名的,父母眼里都只有那個小的,我還不怎么太信,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謝清呈對此不置評,只問“最后的調查結果是什么”
“那藥粉是國內沒有見過的,但在金三角地帶,曾有緝毒警察連同毒品一起收繳到過一次,是一家境外藥企鉆當地法律空子,生產售賣的一種香。”衛二道,“涉外了,很難追蹤,但對方犯到我們姓衛的頭上,這事兒我一定會順藤去境外查個水落石出。你放心吧。我們衛家人,沒那么好欺負,也不會像賀家似的,連自己的親人的事兒都不在乎。”
“謝謝。”
衛二這軍痞打了個響指,笑道“客氣了,一家人嘛。”
掛了電話,謝清呈不由得微皺起了眉。
以他當時和呂芝書的對峙來看,呂芝書對于自己家族的名譽十分在意,可她為什么后來就完全不關注這個案子了
還有,賀繼威呢為什么他也沒有去管在謝清呈印象中,賀繼威并不是這樣的人,他至少對賀予是留有那么一點點關心的。
然而他如今與賀家徹底決裂,這些疑惑,都沒人可以替他解答了。
傍晚時分,謝清呈剛把豌豆飯加熱完畢,準備吃個晚飯后就去繼續忙事。
沒想到才將電飯煲打開呢,外面就傳來了猶猶豫豫的敲門聲。
謝清呈打開門,微感意外。
“陳慢。”
站在門口的,是他自婚宴過后,就沒有再見過的陳衍。
陳慢后來與他道過歉,信息發過,電話打過,謝清呈都沒怎么多說,意思是過去就過去了,這樣荒謬的事情,往后就當從未發生過,免得彼此尷尬。
陳慢幾次想見謝清呈,也都被謝清呈給拒絕了,誰知他今天會直接找上門。
“謝哥”看得出陳慢很緊張,他先是把自己帶來的一堆禮盒遞給了謝清呈,然后才忐忑不安地說,“我、我能進來坐一坐嗎”
“”
人都來了,讓人吃閉門羹也不合適,謝清呈于是把門打開了,側過身。
陳慢進屋了,謝清呈沒有把大門關上,而是就開在那里,周圍鄰居都能瞧見他屋里的狀況。
他們之間的氣氛曾經就像親兄弟一樣自然,可現在卻僵硬到無以言說。
良久沉默。
最后是謝清呈先開了口“你飯吃了沒”
“還、還沒有”
謝清呈就回身又添一副碗筷,多盛了一碗豌豆咸肉飯,對陳慢道“坐下先吃吧。你有什么事,邊吃邊說。”
這一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去看陳慢的眼。
陳慢小時候也吃過謝清呈做的豌豆飯,那是他哥哥走后的第二年的小暑,他來到謝清呈家,請謝清呈教他功課,謝清呈很耐心地把所有的知識點都和他梳理了一遍,到了開飯的時候,他招呼陳慢和謝雪到雨巷的小院里,三個人在白蘭花樹下吃著豌豆飯,喝著西瓜汁
現在想起來,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謝哥,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向你來道歉的。那天在山莊里,我”
謝清呈打斷了他“你已經給我發過了消息,打過了電話,這件事,你往后就不必再多說了。”
陳慢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堅持道“不,哥,這一次請你讓我說完吧。因為因為我馬上就要離開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