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芝書一看到他,面孔就刷地白了,喃喃道“是你”
這人正是衛家二哥。
衛二穿著軍靴,一邊像個準備撲食的老虎一樣盯著呂芝書打量,一邊走到審訊桌旁,他站定了,先和陳慢外公敬了個禮“王政委。”
王政委看呂芝書似乎窩火到了極點,整個審訊過程中始終一言未發,只非常陰沉地一直端詳著呂芝書,直到這時候才抽出一絲注意力,朝衛二簡單地點了點頭。
“來了把那個拿給她看吧。”
衛二就來到了呂芝書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招呼“呂總。”
說著也不廢話,把一沓材料的復印件遞給她。
“認罪書。一個金三角毒販團伙里的人剛剛招供的,說他和呂總你做過高純度迷情香原料買賣。而那種迷情香,就是婚宴當天在萱閣檢測出的香料。”
呂芝書聽到一半時腿就在顫抖了“那那不過只是巧合而已。那香那香是我的私事,是我給自己和丈夫用的,這你們也要管”
“是嗎”
衛二冷笑一聲。
“不急,那你再看看這個。”
他說著,從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啪地一下翻轉過來,亮相了里頭的一段修復過的錄像內容給呂芝書。
呂芝書只瞄一眼,皮膚上最后一點血色也瞬間消失了,整個人就像剛從棺材里倒出來的木乃伊似的,干枯,僵硬。
這竟然是一段謝雪婚宴山莊的監控視頻畫面中一位女服務生正在整掃酒店別苑,過了大約三分多鐘,視頻里出現了另一個人,穿著雍容華貴,小象似的腿往前邁著,裙擺波浪蕩涌,正是她本人沒錯。
視頻中的呂芝書左顧右盼,見廊下沒人,便來到了女服務生身邊,和她說了幾句話之后,呂芝書忽然從包里掏出了一個香水瓶似的東西,往女服務生臉上噴了一下。
女服務生先是驚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可是沒過兩秒鐘,她好像就平靜地接受了這件怪誕事情的發生,朝呂芝書鞠了一躬,繼續返身去收拾整理一會兒要用的布房工具了。而呂芝書則匆匆離去,仿佛怕有人會發現這一幕似的。
畫面到此為止。
衛二給呂芝書放完了視頻,陰陽怪氣地問了句“怎么樣,精彩嗎喜歡嗎反正我是喜歡極了,翻來覆去看了有七八十遍吧。”
呂芝書“”
這時候,王政委才慢吞吞地開口了,老頭子沒有勃然大怒,但室內的氣壓似乎都低了很多度“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呂芝書的嘴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豆大的汗珠從她的寬額頭上淌落,她反復咽了咽唾沫,腦中飛速旋轉著。最后在冷色調的審訊燈下,她的一雙眼慢慢地抬起來,里頭血絲像蛛網似的交錯。
“你們這仍然不能算是證據。”
衛二就差要給她一巴掌了“我告訴你呂芝書,這段錄像當時是被毀了但被我找人花了幾個月修復了出來,公證齊全,容不得你上下牙齒一碰在這邊說什么不算證據。”
呂芝書知道自己在這當口必須是咬死不放,一旦她自己松了口,那便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她于是把那些試圖從她身體里流失的鎮定一點一點地捕撈回來,連同從她喉嚨里出逃的聲線,一齊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