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廳亦是非常驚訝,這招雖然是他想出來的,但他內心只抱有百分之一的微弱希望,畢竟賀予那么聰明的人,除非真的在乎一個人在乎到極致了,否則哪有可能瞧見這種威脅消息能理會
可賀予竟真的就
胡廳下意識地想要去接這個自己拋出去的電話,謝清呈這次卻沒有再把手機給他。
他們不得不阻止賀予,所以不得不在極端情況下制造這樣的謊言,而賀予回撥了,既然回撥了,胡局的目的就達到了,大局也顧全了。
現在只有賀予一個人被蒙在鼓里,而在場所有人都不會在乎賀予的感受,只有謝清呈在意。
謝清呈不會再讓人騙他了。他必須親自把話都和賀予說清楚,好讓賀予不要再繼續替賀家和呂芝書做任何的錯事。
“喂。”
賀予的聲音傳來,非常的冰冷,冷到足以掩藏住其中的擔憂。
“你是誰。為什么拿走了他的手機。”
謝清呈撐著病痛折磨的身體,沙啞道“是我。”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手機那頭的人好像明白了一切,頓時驟然無聲。
“”
“賀予。是我。”
“”
謝清呈甚至都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來,就聽得電話那頭掛斷了,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嫌疑人暴露急接廣市信息偵查”
“信息偵查收到已追查到這個手機信號的衛星定位位置是”
辦公室內有年紀比較輕的警察,聽到擴音器里傳來的實時消息時激動地大叫出聲,擊掌稱快,其他人也立刻忙碌起來,各就各位,開始進行全力追擊抓捕。唯獨謝清呈站在那兒,他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賀予拒絕了和他們的任何解釋,拒絕了和他的任何溝通。
賀予這是要做什么他真的選了走一條黑路嗎
謝清呈不相信。
哪怕到了這一刻,他都不相信賀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可現在賀予是確確實實在躲避警方的追查,也拒絕了他伸出來的手。
賀予沒有再像當年那個坐在無盡夏花叢里孩子一樣握住了他。
或許早在他從前拒絕了賀予那么多次的時候,賀予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從來不是一個甘于被動的人,也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孩子都聰明,更善于掩飾自己。
與此同時,在公海上,賀予面色蒼白地掛了電話。
他緊攥著手機,望向茫茫海面。
他是一只惡龍,唯有謝清呈知道他的軟處,而在這關鍵的時刻,謝清呈到底還是把寶劍遞給了別人,刺向了他的逆鱗。
賀予閉上眼睛,想起男人之前臨走時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那時候謝清呈說,他會站在他對面。
他曾以為謝清呈多少會有些于心不忍,能原諒他的哪怕一次任性。原來并非如此。
現在想起來這些話,他只覺得心像被撕裂似的,無聲地劇痛。
“賀總”大約十多分鐘后,助理忽然急吼吼地叫起來,指著前邊一個模糊的影子,“來了來了曼德拉島的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