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面部繃得極緊,背亦挺得很直,并沒有因為對方再明顯不過的惡意諷刺而有任何的自卑或者退卻。
他靜了片刻,一字一頓地道出了安東尼真正的名字“謝、離、深。”
“”與自己的人生闊別已久的名字入耳,安東尼笑吟吟地,“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堂哥,請你還是叫我安東尼吧。”
謝清呈壓著心火,垂著眸看著安東尼這兩人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可謝清呈站在他面前,就是有一種俯視著安東尼的壓迫感,哪怕他瞎了,老了,衰敗了,這種感覺依然沒有褪色。
他看了一眼賀予,又再次把目光轉向安東尼。
單刀直入地說“是你一直在給他治病”
“是啊。”
“我要和你談一談。”
安東尼靜了兩秒,微笑道“唉,堂哥,你怎么還是那個樣子,和人說話都不會客客氣氣的。”
說罷轉頭對賀予道“那賀總,我和他去聊一會兒”
賀予與他對視幾秒,眼睛不眨,嘴唇輕動,盯著安東尼的眸子“可以。但是我們等會兒還有事,你控制一下時間。”
安東尼溫和道“好,你放心。”
而后對謝清呈說“堂哥,請吧。”
賀予看著他們的背影,微微皺起眉頭。
峰會會場外面就有一家24小時咖啡館。
堂兄弟二人在角落處一個非常好的位置坐下。
“要喝點什么呢拿鐵意式濃縮”安東尼秀長的手指翻弄著單子,“不過你這么老派的人,可能還是點壺茶葉比較適合你。要不然就來壺鳳凰單樅”
“隨便你。”
安東尼就點了一壺茶,一杯焦糖瑪奇朵,然后十指交疊著放在桌上,似笑非笑地望著謝清呈“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怎么就不知道改一改你說話的腔調呢。”
謝清呈“我說話什么腔調。”
安東尼瞇起眼睛,身子微前傾“就是這種讓人很不舒服的腔調。”
“我說話就這樣,你聽不慣就自己忍著。”
安東尼往后一靠,垂下睫毛,笑容在臉上漾得更明顯了。
“我們這么多年沒有打過照面,你一見著我就這么說話,實在是令我非常傷心。”
謝清呈不與他廢話那么多“謝離深,你在給段聞做事這些年,你在全權負責賀予,當他的私人醫生”
“前一個問題實在太刻薄尖銳了,答不好我可是會進監獄的。堂哥,你啊,未免也太無情了些。”安東尼的手肘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神情自得地看著他,“我只是一個醫生,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別的事情我概不參與,一概不知。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事,我可是一件也沒有做過。”
安東尼說著,視線掃過謝清呈放于桌上的手機。
他的回答是滴水不漏的,哪怕謝清呈此時和警局某個人開著電話連線,他都可以確保自己不會被錄下任何可以拿捏的證據。
咖啡和茶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