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郡主明白他的心意,倒不強求,只笑著寬撫他“罷了,這是你們小夫妻的事情,順從你的心意來吧。”
手掌溫柔的撫在皇帝還未顯形的肚子上,她笑吟吟道“天大地大,當娘的人最大呀”
皇帝現在只知道自己是有了身孕,隱約的有這個概念罷了,卻不曾真正體會到孕育一個孩子是何等感受,對此僅存的些許印象,也都來自于先帝的后宮。
就是太醫診出來身孕,中間孕吐上幾回,十個月的時間里肚子慢慢漲大,最后瓜熟蒂落,生下個孩子來。
他手扶在小腹上,感覺有些玄妙,還有些對于希冀與期盼“他倒是會托生,投在我肚子里,既是嫡出,又是長子,任誰都越不過他去”
又興致勃勃的跟莊靜郡主商議“天子宣室,皇子的名字,就叫歐陽宣。”
莊靜郡主失笑“別胡說,是不是皇子還不一定呢,興許是公主再則,皇嗣的名字也該由陛下拿主意,你怎么能先定下呢。”
皇帝信心滿滿“一定是皇子”
又說“我生的孩子,憑什么不讓我起名”
莊靜郡主就笑“真是小孩子氣,我生了你們兄弟姐妹幾個,也都是你父親起的名啊。”
皇帝皺起眉頭,滿心不悅,感同身受的嘆口氣“真是不公平”
皇帝打算等杜若離下次過來的時候,再告知她自己身懷有孕之事,當然得是等她低頭給自己道歉之后
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咱們倆交換了身體,你就使壞要去臨幸淑妃,我好說歹說用盡手段給攔住了,倒給自己招了災禍,太后滿心不悅、淑妃給我下毒,還引過來一個冷冰冰的女德班長
你不是答應我盡快想辦法把你娘弄走嗎
結果事情沒辦成也就罷了,你還朝我甩臉子,還動手打我,杜若離你憑什么
皇帝憋著滿腔郁氣,一心等著杜若離上門認錯道歉,只是這會兒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他倒不急著趕莊靜郡主走了,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再加上一個月份尚小的孩子,一旦傳將出去,立馬就是六宮公敵,有莊靜郡主這個親娘守著,好歹也能添幾分保障。
起初幾日皇帝心氣還挺高,盤算著杜若離要是來的話,一定要把她拒之門外,叫她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之后,才能叫她進內殿里來,只是前等后等、左等右等,都過去大半個月了,杜若離她怎么還不來啊
不會吧,她還真氣了這么久
明明是你沖朕大喊大叫,最后還動了手,你還有理了
皇帝心下怏怏,難免不快,莊靜郡主則在私底下規勸他“夫妻之間吶,床頭打架床尾和,陛下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好孩子,聽娘的話,這種時候可千萬別犯傻,不為了你,也得為了孩子啊,被父親看重的孩子跟不被父親看重的孩子,那能一樣嗎”
皇帝捂著肚子,橫眉立目道“她敢我們阿宣乃是國朝嫡子、不二儲君,豈是那些庶孽所能比擬的”
莊靜郡主憂心忡忡的看著他,神情苦澀“什么嫡出庶出,在宮里邊不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先帝之時,慧貴妃與三皇子那樣得寵,幾乎逼得太后娘娘和當今無立足之地傻孩子,你可別忘了,陛下的后宮里也有賢妃娘娘那樣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寵妃啊若賢妃娘娘也得一子,你說陛下是更寵愛咱們阿宣,還是更喜歡賢妃娘娘的皇子”
賢妃
提到自己的心上人,皇帝神情明顯的僵滯一下,近日來他一直都在椒房殿養病,足不出戶,細細算來,仿佛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見過賢妃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賢妃在他心里邊已經成了一道曼妙脫俗的倩影,美麗卻又遙遠,虛無而又縹緲。
皇帝手掌放在小腹上,他上個月的天葵沒有到,他確定這里邊的確正孕育著一個孩子。
這是他親自孕育著的骨肉,是又嫡又長的皇子,萬千榮耀注定集結于它一身,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