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秋看似憤怒,實則ua的跟皇帝大吵一架,這幾日便順理成章的與他冷戰,再不往椒房殿去了。
再則,她也的確是有事情要做太后眼見著要涼了,作為天子,也作為孝子,但凡得了空,就得去壽康宮陪陪她老人家,別叫外邊兒傳閑話,議論皇家是非。
太后既是皇帝的生母,又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對于天子有著先天性的壓制與約束,從前皇帝是她親兒子,自然不怵,現下皇帝殼子里的人換成了羋秋,她就沒法兒泰然處之了。
皇帝是太后懷胎十月生的好大兒,即便是沒有事必躬親的顧看他,母子之間的感情與共同經歷也不容小覷,羋秋騙得了她一時,騙不了她一世,趁早將她壓榨出最后一點利用價值,再直截了當的干掉拉倒
她將這意思含蓄的透露給莊靜郡主,太后的情況自然而然的開始病痛,這變化在皇帝本人一次次的沖鋒陷陣下,并不引人注意,厚積而薄發,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神仙難救了。
短短幾日功夫,淑妃的臉頰就有要陷下去的征兆,羋秋見了難免關切幾句,又勸她“好好吃飯,瞧你這臉色”
淑妃輕輕搖頭,別過臉去拭淚“臣妾實在是吃不下。”
人心都是肉長的,太后掏心掏肺的對她,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了,現下陡然得知太后大限將至,她是真的難受。
羋秋便嘆口氣“太醫只對母后說她是一時身體不適,咱們都瞞著呢,你從前也不是沒有侍疾過,偏這一回格外悲慟,不思飲食,母后難道看不出端倪嗎”
淑妃這才點頭應了。
羋秋見她神色實在悲憫,又寬慰道“靖國公府那邊動作很快,已經發落了文氏的生母和胞弟,靖國公夫人不日便將進宮將這消息告知于她,屆時便送她上路,以慰母后。”
淑妃聽罷,臉色略微和緩幾分,只是見到壽康宮庭院里成排的藥罐與太后隱隱透著死氣的面孔,終究難掩恨色“待那毒婦死后,必得將她投入焚尸爐,將她挫骨揚灰,才好解恨”
靖國公夫人從前往玉英殿時,心里總覺得憋屈,身為公府主母,卻得對著昔日府上的小小庶女卑躬屈膝,其中羞辱落差,豈能與人言說
只是這一次嘛,形式卻是大不相同了。
短短幾日而已,昔日清雅富麗的玉英殿仿佛已經變得荒涼,不是因為亭臺樓閣年久失修而變得破敗不堪,而是深宮之中圣恩不至的地方,任是雕梁畫棟、玉宇瓊臺,都會黯然失色。
庭院里的菊花無人料理,初步顯現出幾分衰敗,水壺傾倒在一邊,仿佛也裹挾著一股頹色,不知道打哪兒飄過來的落葉淅淅瀝瀝的撒滿院落,但是已經不會有人殷勤備至的前來清掃了。
靖國公夫人見到賢妃之后著實嚇了一跳,雖然知道恩寵比宮妃的性命還要重要,但是她如何也想不到,昔年雪膚花貌、容色傾城的正一品賢妃居然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文希柳“謀害”太后的事情一經事發,便保不住賢妃的封號了,羋秋直截了當的下令將她廢為庶人,一干份例與待遇跟宮婢等同,又著暫時執掌六宮的淑妃照應玉英殿諸事。
淑妃多恨文希柳啊。
從前二人爭寵,文希柳靠的是表哥疼愛,她靠的是太后偏心,大家各憑本事,這沒什么好說的,可是文氏萬萬不該把手伸到姑母身上去
依從淑妃的本心,就算把這個心如蛇蝎的毒婦拖出去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泄恨,沒成想表哥居然想出了更好的辦法折磨她
到底是多年的敵手,淑妃太了解文希柳了。
雖說是公府出身,倒也不必充什么金尊玉貴的大家小姐,她姨娘原是靖國公母親的遠方侄女,父母沒了之后前去投奔,起初靖國公夫人還傻乎乎的把她當妹妹對待,忙前忙后張羅著想將她嫁給娘家子弟,沒想到這好妹妹自己心里邊兒算盤打得啪啪響,一來二去的就投奔到表哥床上去了。
她相貌好,能生,也有手腕,很快就在靖國公府站穩了腳跟,要不是靖國公夫人娘家并非等閑之輩,這些年早給這母子三人擠兌的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淑妃同賢妃相處的久了,漸漸的也察覺出她究竟在意什么來,那么謹慎入微、處處小心的人,就做過兩件出格的事兒。
一件是剛進宮的時候,文希柳希望表哥能夠給她生母一個誥命,不敢奢求越過嫡母,只是叫做個四、五品的宜人、安人的也好啊。
笑話,那時候淑妃正看她不順眼呢,哪能成全她,立馬就去太后跟前吹耳邊風了叫你位居四妃已經對得起你了,還敢給你那個做妾的娘求誥命,你要什么自行車
這事兒沒成。
第二件是文希柳借罪裝哭,說家中嫡兄不友愛兄弟,怕日后生母老無所依,話里話外的希望表哥給她弟弟個出身,若是能承襲公府就更好了。
淑妃心說你那個瘌痢頭弟弟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