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靖國公府那樣各行其是的靖國公背地里跟淮南王眉來眼去,靖國公夫人和世子反手把他舉報了,前腳把靖國公控制住,后腳就把他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各種文件書信統統送到了徐太傅處,好一出大義滅親。
徐太傅將各類情狀寫上奏疏,遞交到宣室殿,羋秋看完之后當即提筆批復。
積極拱衛天子的加官進爵,關閉府門、明哲保身的無功無過,左右觀望的騎墻派去官奪職,三代不許入仕;親附淮南王的統統問罪處死、抄沒家產。
與此同時,又厚賜南軍,撫慰被承恩公府扣下的吳大學士,重賞杜太尉、徐太傅乃至于其余幾位中流砥柱般的大學士。
朝堂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后宮也是多事之秋,別忘了前幾天剛死了個太后
太醫給羋秋診脈之后,道是余毒未清,須得靜養,故而太后喪儀一干事項,便理所應當的交付到皇帝手中,他是太后親兒子,替老娘操持喪事,也是應盡之義。
皇帝就叫禮部擬定喪儀章程出來,又催著讓想個好些的謚號,盯著尚宮局布置壽康宮和靈堂,還得差人去檢閱太后陵寢修建的如何了,此外還要著手安排命婦們入宮哭靈、天下服喪的儀制,接連幾日忙得團團轉,只恨不能生個三頭六臂出來才好
此外,這又牽扯出另外幾個問題來太后的喪儀上,承恩公府的人要不要出席
該不該因為太后而對承恩公府網開一面
宮中皇后之下,淑妃跟賢妃一并涼了,內命婦哭靈的時候,場面上是不是不好看,是否會叫外命婦有所揣測內宮陰私
承恩公府畢竟是太后的母族、皇帝的舅家,羋秋處置之前,特意請了皇帝過來,問及是否要因太后而寬恕葉氏一族。
皇帝多恨葉家人啊,當初在城腳下喊口號要他命的是葉家人,勾搭淮南王奪他江山的也是葉家人,關系都破裂成這樣了,還要什么自行車
他不假思索,便斬釘截鐵道“不必葉氏一族謀逆,罪在不赦,斷然沒有輕縱的道理母后是一代賢后,向來約束母家不得越矩,豈能容得下這等丟人現眼的娘家人葉氏一族滿門抄斬,抄沒家產,夷三族”
羋秋沒有為承恩公府求情的意思,又繼續問他“那淑妃和文氏”
皇帝想也不想便道“淑妃與承恩公府里應外合,附從作亂,只是被我及時發覺,廢黜名位,白綾賜死,至于文氏,一個后宮罪婦,不必為她格外去尋什么由頭解釋了”
說到此處,他不禁冷笑“就為著養出一個這樣的女兒,靖國公府滿門抄斬都不為過,只是若真的把文家滿門都殺了,怕又是遂了文氏的愿”
羋秋便道“那就將靖國公府的爵位削掉,改成三代降等的靖國侯府吧,侯位由靖國公世子承襲。他們母子倆乖覺,沒有摻和其中,始終都站在朝廷這邊兒。至于靖國公府的其余人,參與的一律梟首,其余流放嶺南,永世不許還京,如何”
皇帝聽得頷首“很妥當,便如此做吧。”
借著那份勤王詔書的東風,羋秋利落的將前朝梳理了一遍,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帝都百官戰戰兢兢,羋秋自己的小金庫倒是鼓得要往外漾。
如此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等到太后的喪儀徹底結束,淮南王的人頭也被南征軍快馬加鞭送抵京城,淮南王一系世代積累的財富也會陸續抵達京師。
這一月真正是風云跌宕,變幻無窮,直到將一切都妥善處置完,仍舊有種腳踩在空處的虛無感。
羋秋吃了一個多月的藥,臉色逐漸好了起來,只是身量較之從前略顯單薄,格外怕冷。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雪,她披上大氅,同皇帝一道往御花園中去散步“母后的喪儀結束,淑妃和文氏也都已經作古,從前那些好好歹歹,統統叫它過去吧。”
皇帝捧著手爐,笑吟吟的看著她“好。”
羋秋又道“我這一段時間以來,心里邊一直轉著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