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離坐在一邊兒,笑容溫柔的朝她伸出手“阿宣,到娘親這兒來”
胖墩兒啊啊叫了兩,艱難的支撐起胖嘟嘟的小身子,朝母親的方翻了個身,也不知是不是覺累了,抱起自己的小腳丫就往嘴巴里送。
杜若離看失笑,很寵愛的把她抱到懷里“小笨蛋,不能吃腳呀。”
胖墩兒嗚嗚的出,傻乎乎的笑,埋臉在母親懷里,依戀之情顯而易見。
皇帝陡然生出一種空落落的委屈和遭受背叛的憤懣來,心里邊酸都要擰出汁子來了。
丑伙在做什么
媽媽在這里啊
這時候杜若離瞧見他了,莞爾輕笑,叫懷里女兒轉過臉看他“是父皇來了哦,阿宣。”
她柔教胖墩兒主“那是父皇。”
皇帝脫掉腳上靴子,熱切的前迎了兩步“丑伙,快來到父皇這兒來”
孩子才剛百日,哪里能認出那么多人,最親近的必然是生身母親,之外便是乳母和朝夕陪伴著的鴇母、宮人們,皇帝這個早出晚歸的親爹,妥妥的排在這些人后邊。
皇帝手伸了過,胖墩兒主壓根不想找他,小腦袋依戀的靠在母親懷里,舍不挪窩兒。
皇帝急了,近前抱,她嚇了一跳,“哇”的哭了出來,小手掙扎著死死的拉住了娘親的衣襟,抗拒不已的蹬著腿。
皇帝要心疼死了,既茫然,又無措,受傷“怎么不找我呢丑伙”
從前但凡一刻鐘見不到我都不行的啊
杜若離溫柔的哄著孩子,撫著她稚嫩的肩背,又勸慰他說“抵是見少了,不夠熟悉吧,早晨她還沒醒,就走了,等回來,她又睡了。”
皇帝心里邊難過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第二天哪兒都沒,專心在椒房殿里帶孩子。
胖墩兒主起先對他些陌生,相處的久了,便要好上一些,皇帝斷斷續續的陪伴了她一段時間,雖然也能感覺到寶貝女兒對他的親近,但要是跟杜若離這個生母比起來,那是拍馬都趕不上。
他心里些難以言說的妒忌,又著為此疲于奔命的勞累,索性下令叫皇后帶著胖墩兒主搬到了宣室殿,一來他可以就近照顧主,二來也免了每日往來奔走。
杜若離自無不應。
如此過了幾日,眼見著還是沒法把人娘倆分開,皇帝就開始尋思著給杜若離找點事情做了,最開始只是叫幫著念念奏疏,慢慢的就連帶著叫她一批閱掉了。
反正這些事情她上輩子都做過了,做一次也沒什么。
而從前獨屬于天子的權柄,就這樣無無息的滑到了杜若離手中。
起先這消息瞞嚴實,朝臣們并不知曉,等到傳出的時候,外邊兒嫡女降級承爵的事情搞如火如荼,也沒人敢冒反對皇后協助理政。
過幾年,朝臣見帝后感情和睦,又唯一女,上疏請安時便以二圣稱之,而輔政的杜皇后也并無責備之意。
皇帝到底是將后宮遣散了,只是沒過幾年就又重選了一批進。
杜若離對此心知肚明,他之所以將從前那些人遣散,并非是起了一心一意的心思,只是因為在前世的時候,那些宮嬪們見證過他的艱難歲月,他不愿與之相對罷了。
至于之后選秀入宮的那些,誠然野心勃勃,想誕下皇子、謀奪儲君之位的,她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們以為自己這個皇后是泰山主身邊的最后一防線,而皇帝則是儲君之爭的裁判,可實際上恰恰相反,皇帝才是最不能容忍后妃和其余兒女與泰山主爭鋒的那個人。
歷盡千難萬苦生下的女兒,怎么可能別人生的孩子比下
杜若離壓根就不擔心,朝堂才是她的舞臺。
她知自己并非前世皇帝所遇見的那個人,施政時偶爾也會產生捉襟見肘的感覺,她了解的自己的缺憾與不足,所以便用更多的勤懇和付出來加以添補。
她不敢奢求做的最好,只求盡心竭力。
她想叫這青,留下自己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