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服藥,便疲憊睡下,武則在旁守候良久,直到他睡得沉了,方才起離開。
她走不久,皇帝便悄無聲息睜開了眼,目光略微動了一下,便有內侍快步向前,隨時聽候吩咐。
皇帝沙啞著聲音問“行宮內可有異動”
那內侍道“一切盡如皇娘娘所言,并無出入。”
皇帝幾不可見點點頭“皇不負朕望。”
問“南軍如何”
那內侍聲音更低“奴婢早就差人傳訊南軍,徐將軍親自率人駐扎在里之外,若行宮內部有變,一刻鐘內便可來援。”
皇帝眼底閃一抹滿意“很。”
懷疑一切是君主優良品質,而權位之前,父母也,妻也罷,統統都是靠不住。
皇帝惜命,也怕死,無論他這場病是否是人為導致,他都用絕對謹慎來應對。
小心駛得萬年船。
長廊兩側便植翠竹,每當有風吹,便發出簌簌聲響,那搖曳葉影落在武則長及地面裙擺上,也在她臉上留下晦暗不定斑駁光影。
她漫不經心回頭去,低聲問心腹“德妃差事辦得怎么樣了”
心腹畢恭畢敬回稟她“德妃娘娘傳信來,道是幸不辱命。”
武則兩手扶在隆起肚腹之上,連微笑都恰到處。
她輕輕說了聲“很。”
事情起因,是威遠侯接到了一封密報,道是皇帝病篤,馬上就不行了,而皇把控住行宮,封鎖消息,打算等到自己腹中胎落地之,扶持幼主登基。
因著皇腹中胎性別未定,定襄王府甚至私下里搜羅了幾個孕婦,若皇誕下公主,便行換子之事,以此確保定襄王府和皇立于不敗之地。
威遠侯看完這封密報,立馬就急了他本就同定襄王府有隙,先前被皇收拾幾次,是這伙子人得勢了,他還能有命活嗎
威遠侯并非勛貴出,從前在禮部擔著個六品閑官,只是他妹妹肚子爭氣,誕育了當今子,才得了這么個侯爵勛位。
原本是六品官,忽然間得了個世襲侯爵爵位,這餡餅掉普通人上,早高興不知東南西北了,可在威遠侯看來,這事可不是那么回事啊
當今生母是他嫡親妹妹,當今子是他嫡親外甥,按理說他該有個承恩公封爵,怎么就降了等,屈居侯爵之位呢
只是這事倒也怨不到皇帝上。
威遠侯妹妹入宮時只是個品階低微人,之雖然誕下皇子得了晉封,位分也不足以撫育皇子。
皇帝是在皇膝下長大,雖說沒有改換牒,但因著皇無子,他也算是半個嫡子了,故而登基之先行加封嫡母母,然才輪到生母娘,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威遠侯想不通啊
他是能想明白,就不至于活了幾十年還是個六品官了說起來,這個六品官還是先帝為了子臉面吩咐底下人給提上去,本來他只是個七品芝麻官。
皇子年幼時候養在宮里,威遠侯見不著,等到皇子成年開府,他馬上就登門拜訪去了。
皇帝上輩子大抵出生在印度,骨子里就鐫刻著人分六九等基因,在宮里跟親娘相依為命是因著母子之情,到了宮外拜會舅去也是皇母承恩公府,哪里會登親舅舅門,只是他那時候畢竟不是子,還得顧及臉面,聽說自己那沒出息怨種舅舅來了,到底捏著鼻子前去招待。
威遠侯也不會看臉色,巴巴貼在那說個沒完,再之聽聞李妃染病,宮里邊張羅著給端王選個理側妃,還毛遂自薦送自女去。
皇帝那時候已經相中了定襄王府長女韓元嘉,聽完威遠侯說話臉都綠了。
人是鑲了金異姓王長女,嫁妝能擺滿條街,拔一根寒毛比你腰都粗,你個普信男有什么
六品官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