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等了幾個時辰,直到月上柳梢,底下人方才前來傳話。
“不出國公所料,行宮守衛外松內緊,而早在半月之前,幾位太醫便沒有再同中聯系了,更曾經有侍從打馬回宮取藥”
黔國公長嘆口氣“竟當真如此”
威遠侯像是熱鍋上螞蟻“國公你別只嘆氣,倒是也想想辦法啊”
“你急什么這等緊關頭,越是急,便越是容易出錯”
黔國公靜思片刻,終于定了主意,往書房去書就一封奏疏,闡明了對子關切思念,奏請子還京,此同時,問威遠侯是否有門路聯系到德妃小李氏。
“我能有什么門路內宮這些年被韓女人把持水潑不進,貿然去找德妃,只怕打草驚蛇再則”
威遠侯不明所以“我哥哥啊,你找德妃頂什么用你沒聽說嗎,她根本就不得寵啊”
黔國公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以為皇只做了一手準備嗎若她生男,則嫡皇子繼位,若生女,也可抱養余孕婦所生之子,即便我們真打上門去,她也仍舊有別選擇你忘了,貴妃是她姐姐,皇長子也是定襄王府外孫再不濟,還有一個隋人呢,她是中宮皇,抱養妃子,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威遠侯聽得冷汗涔涔“她,她把當今所有子嗣都攥在手里了”
“不,”黔國公斬釘截鐵道“當今還有一位皇子”
威遠侯茫然道“在哪”
“在宮里。”
黔國公目光深深,宛若一口幽深古井“陛下前往行宮之前臨幸妃,那位娘娘有了孕,只是月份尚淺,當時還沒有診出來罷了。”
威遠侯悚然一驚“黔國公你,你這可是冒充皇血脈”
“誰說宮里娘娘有了孕,孩子怎么會不是陛下皇貴妃死于平亂之中,隋人皇長子一同罹難,妃之中,便以德妃為尊”
黔國公說到此處,幽幽笑了起來“德妃同皇之間隔著一個李妃,她們永遠都不可能走向聯合,趁著這個機會同我們聯手,她做太,我們做輔政大臣,各取所需,這不嗎”
他看著威遠侯,語氣誘惑,宛如毒蛇信子,輕輕探到他臉上“人不為己,誅地滅,么是我們贏,么是皇贏。我想,你不會想輸吧”
威遠侯額頭生出冷汗來,眼神閃爍半晌,終于還是點了點頭“便依國公所言”
黔國公心知此事若成,則富貴無極,若敗,則九族盡滅。
他沒有貿然動手,一切思忖妥當之,只等著接收行宮處發還回來奏疏。
一次奏請子回宮,皇藍批推拒,道是子還未痊愈。
二次奏請前去拜見子,被皇藍批否決。
而此同時,一項項訊息不間斷傳到耳中,嚴密防范禁軍,多次往返宮中取藥近侍,嚴陣以待定襄王府,還有被拘在行宮不得外界傳遞消息御醫
黔國公終于確定了那封密信可靠性,旋即便開始在暗中走動,勾結反一系朝臣聯合舉事,派出人手往禁軍統領府上試探消息。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黔國公等人便安排人手在京城設伏,以濃煙為號,一旦行宮得手,立時展開行動把控京城,糾結府中私兵,連同反反韓派系朝臣,全副武裝,往行宮去了。
黔國公等人將將靠近行宮,暗中駐守在里之外南軍斥候便發現了他們動靜,一群人兵刃在手、甲胄在,浩浩蕩蕩往子行宮去,顯然是來者不善。
斥候稟報上去,南軍統領親自去查勘之,馬上上馬提刀,全軍開拔前去支援。
皇帝病歪歪倒在塌上,剛睡著時候,就聽外邊忽然間人聲沸騰起來,咳嗽一聲,怫然不悅道“出什么事了”
外邊內侍慌里慌張跑進來“陛下,不了黔國公、威遠侯、兵部尚書等人帶著私兵在沖擊行宮正門,還有人從偏門處攻進來了”
皇帝如遭雷擊,猛地坐起來“什么”
寢殿外殺喊聲隱約傳來,他臉上陰云密布,鷙氣森森“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