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臣還待開口,武則天便了起來“怎么,幾位指教本宮和貴妃如何選國朝新君也就罷了,連大行皇帝的后事,我孤兒寡母也要仰人鼻息嗎”
她臉上容逐漸斂起,神色轉厲“爾等可欲行伊尹之事”
話一落,眾人豈敢擔責,叩首稱罪,再不敢有所異議。
年十月初七,天子駕崩,群臣眾議,奏請冊立皇后所出嫡子為繼任之君,又因為新帝年幼,便請皇后代為攝政,直至新帝成婚元服。
遂以新帝名義冊生母為皇太后,貴妃為貴太妃,德妃為德太妃,隋美人為隋太妃,其余一干后妃皆有所加封。
在先前那場幾乎橫掃整個長安的政治風暴中,反后一系的勢力遭到慘烈清洗,大行皇帝死的匆忙,甚至都沒來得及重新架構起制衡后黨的朝臣派系出來。
僅有的幾位老臣,也因新君繼位之時曖昧不明的態度被皇太后下旨申斥,或者貶黜方,或者被迫致仕歸鄉,再有定襄王府幫襯,朝堂之上,皇太后頗有一家獨大之勢。
月盈則缺,水滿則溢,滿朝文武未必全然支持女主執政,之所以眼見事態如此發展卻始終不置一詞,未嘗沒有看她高樓起,待她樓塌了的心思在。
只出乎眾人預料的,皇太后收攏權柄之后,卻不曾破除大行皇帝在時的舊,蕭規曹隨,不改其政,唯一有所變的,也只令貴太妃為主、德太妃協同料理大行皇帝的喪事。
固然有越矩之處,然二人身份畢竟不同尋常,既大行皇帝的宮妃,自身又頗有不凡之處,群臣私下里雖也有所議論,然到底沒人拿到臺面上予以反對。
武則天真正看重的不“替大行皇帝操持喪事”件事,內宮女眷的權柄不再僅僅只局限于宮闈之中,可以借皇太后之令蔓延到宮外去。
貴太妃德太妃一道操持大行皇帝的喪儀,陵墓修建如何否應當過問
內侍省尚宮局陪葬品準備的怎樣,否應該過問
祭禮當天,朝臣宗室如何排列,哪家在前,哪家在后,否該由她處置
一根嫩苗發了芽,朝著哪個方向生長不重要,能夠觸碰到陽光,將觸角伸出去便好
皇帝死時,武則天不過十六歲,年喪期結果,也不過十九歲已,韓元嘉李玉蘅,也都年輕。
她風華正茂,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一展夙愿。
年的韜光養晦,叫武則天真正坐穩朝堂,她開始騰出手來,大刀闊斧行改革。
對于士族的打壓,早在大行皇帝薨逝的當年便開始了,前做通過一次的題目,再換個數套上罷了,怎么出錯呢,到了太后攝政的第年,不過將一切都擺到明面上罷了。
來自權力中心的斗爭來都沒有停歇,漢武帝創建內朝,以此制約外朝,明朝皇帝以宦官制約士大夫,武則天作為攝政太后,她的基本盤便內宮,揀選幾個女官做左右手,過分嗎
找幾個先帝留下的后妃幫忙理事,有錯嗎
當然沒有
都我早早相中的左右手,豈能叫她一日日在宮中虛度年華
武則天仿照漢武帝故事設置鸞臺,以李玉蘅為鸞臺令,后宮諸位太妃皆賜官位,許參預國政,分權外朝。
她幾乎可以說個時代最優秀的一群女子,思想彼此碰撞之時必然產生耀眼的火花,女人也人,也有欲望,難道有人生來只想俯首做低,不想高居人上嗎
鸞臺創建初期,無朝臣對此有所異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都懂,在新帝元服成婚前的些年里,皇太后雖無天子之名,卻有天子之實,想扶持屬于自己的力量,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她扶持的鸞臺全都女人,也不曾引起群臣警惕。
畢竟那些女子大多都貴族出身,即便摻雜了幾個豪商人家的女兒,也都生于富貴之中的,換言之大家都統治階級,何必將男女分得樣清晰
大家族中家主早逝,其母亦或者其妻代為掌家的情況也不少見。
只又過了幾年,他發覺不對勁兒了。
太后娘娘你想扶持自己的勢力也就罷了,你怎么還培養專門的人才輸送通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