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狀急了,下意識將伸過去阻攔,便“咚”一聲悶響,她臉上肌肉猛地抽搐一下,腳步踉蹌著退后幾步。
身后的丫鬟趕忙扶住她“媽媽,您怎么了”
錢媽媽面容扭曲“,好像被擠斷了。”
因為她那一攔,蕭綽的門沒能在一時間關上,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嫌惡的丟去一句“真晦氣”,然后才毫不留情的將門合上了。
錢媽媽“”
你個爛了心肝的王八種子
錢媽媽又疼厲害,再這王八種子端是油鹽不進,不不鎩羽而歸,差人去請大夫,又著人去打探呂氏和大小姐這些來的境遇。
說這母女倆為了在此地安身,將家財盡散,甚至于要做繡活兒換錢,而呂夫人在幾病逝之后,錢媽媽就道大小姐對于相府的怨囿究竟有多深了。
二日再上門時,她將姿態放更低“大小姐,當的情,是爺做的太過狠絕,傷了您的心,現在爺他已經后悔了”
蕭綽直截了當道“說你的來意。”
錢媽媽感情牌打了一半兒,后邊的話就生生給噎回去了,頓了頓,才道“爺病了,御醫去瞧過之后,說是不大好,臨了了,想您。”
你他媽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哪個男人會在踩著原配娘家的尸骨功名就之后,回憶起自己跟原配生下的女兒啊
是美妾不好玩
還是功名利祿沒意思
她心下冷,臉上卻適時的顯露幾分動容,幾分怨恨“他春風意的時候想不起我來,現下臨了了,倒生了慈父情懷”
錢媽媽訕訕的,她似有一動,又問她“奴已經吩咐人備好了馬車,咱們這就”
蕭綽點點頭,又說“等我片刻。”
轉身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揣上那三萬兩銀票,順鎖上了門。
錢媽媽一路陪著她到了馬車邊上,蕭綽打眼一瞧儀制,就道這馬車是錢媽媽自己用的,哄弄一下尋常人就罷了,只是騙不過他。
就這,還說是來接相府大小姐呢
蕭綽心中譏誚之意愈濃,臉上卻不顯露,趾氣揚的瞥了錢媽媽一眼,傲慢道“跪下。”
錢媽媽雖不是蕭相爺的親娘,卻是喂養他長大的乳母,別說是相府里的尋常仆婢了,連被扶正的繼室夫人唐氏待她都很客氣,幾時有人這般居臨下的吩咐過她
錢媽媽眼底不禁顯露幾分惱色,恨恨道“大小姐,你要道,我可是”
蕭綽“是啊是啊,我道,你不就是個奶媽子嗎”
錢媽媽“”
錢媽媽簡直要憋屈死“我可是奶過相爺的”
蕭綽“你就算奶過拉車的那匹馬,礙不住你是蕭家的奴才,叫你跪下,委屈你了嗎”
錢媽媽還待分辯,蕭綽已經變了臉色,疾言厲色道“你不是來接我回去看我爹的嗎為什么故意拖延時間你是不是想叫我爹死不瞑目好啊,你這東西好狠毒的心腸”
錢媽媽“”
錢媽媽忍著心火跪了下去“都是奴不好,大小姐息怒,咱們趕緊”
后邊那句話還沒說完,她便覺背上猛地一沉,再一抬頭,正看對方沾著草灰的鞋底。
錢媽媽猛地反應過來,惱憤欲死“你”
蕭綽踩著她的背上了馬車,眸光冷颼颼的瞥她一瞥,隨放下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