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又過了兩年,后來王宏貴都覺得王堅死外頭了,自詡看清真相,唏噓一個哥兒跳那么高干什么,人家黎老板后頭有當官的,你有什么,當了黎老板的棋子咯。
后宅不顯露磋磨人的法子多著,還讓你有苦難言。
王堅姨娘老了許多,老爺也不愛去那個院子,越發是消沉沒什么指望,人一沒指望希望,日子過得沒奔頭,久而久之人就差不多廢了。
就在這時,下人急急忙忙來報了。
“姨娘大喜事,老板他沒事,還被皇上封了昭海伯”
下人知道能報信了,那正院也早知道了。姨娘的院子又成了熱灶,連著幾年沒踏足的王宏貴也來了,是喜上眉梢,說“你聽說了沒咱們堅兒成了昭海伯了”
有功名在身是一回事不就是個當官的,官還分大小,有些窮書生考出來沒門路銀錢不過是個九品官,過的也寒酸。封了爵就不一樣了,那是貴人,能興旺一族的爵位可襲。
王老爺要是要臉的人,當年也不會把自家哥兒送到黎老板跟前侍奉。
在巨大利益跟前,父子能翻臉反目,在全族子嗣興旺后代沾了貴字上,折服低頭彎腰又有何難
于是王家全家盼著昭海伯回昭州,連著沾了一絲絲關系的旁支也上門來了,皆是夸王家出了個好哥兒,有本事,夸王夫人養孩子養的好,連著姨娘也跟著受夸了,說姨娘生的好。
就這么等啊盼啊,候了一年,王堅也沒回來。
王家人最初的興奮、喜慶,等著王堅回來如何服軟,怎么擺布安排都想好了,可光武十年一整年,王堅也沒回來,倒是一些東西送回來了,還有聽說去吉汀建昭海伯府的。
這可是官家的人,王家嫡兄弟攀親想顯擺下昭海伯哥哥名頭,結果蓋府邸的管事可不認,直接讓人趕了出來,不耐煩說“什么哥哥昭海伯早另立門戶獨一份了,沒什么哥哥弟弟的趕緊走,再來搗亂,就把你押了送去衙門。”
“奉勸你們幾句好,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我就是個蓋府邸的本管事也是領皇家祿米,有品階的。”雖不高,就是個正八品,但那和尋常百姓能一樣嗎。
王家兄弟一聽,當即愣住不敢造次,這蓋宅子的還是個當官的
“你們以為呢,封了爵那就是貴人,府邸也是有規制的,你以為是你們家隨便扒拉圈一塊地就蓋的”
石料、木材、花紋、雕塑諸如此類,那都是有講究的。
有錢鄉紳老板的宅子圈地再大面積再廣,在專門給皇家蓋府邸的管事眼中,那就是屋、是宅子,能稱一個伯府邸
昭州百姓聽到那宅子都是京里人下來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我以前以為幾個老板家里蓋的氣派,叫府,沒成想原來真是有說法的。”
“聽說亂用東西,越了品階規矩,真查下來要抄家砍頭的。”
“這般嚴重”
“自然了,圣上封了賞了那才有資格用,沒封沒賞平頭百姓你敢用皇家才能用的東西不想要腦袋了。”
這一番科普,嚇得整個昭州富商鄉紳紛紛關著門自查自家哪里越了規矩,就是幾大商,也是收斂了不少,穿衣都少穿絲綢戴玉器了,規規矩矩的。
封了伯與普通富商,還真是天差地別。
百姓們總算是感受到了皇家威嚴。
光武十一年春,吉汀碼頭大船緩緩到了。
昭海伯王堅回來了。
此時府邸大致落成,里頭的花園、布景、家具等還沒收拾,自是不能入住,起碼快了還得一年。
王堅便起身回昭州,繼續住黎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