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柳樹是脫口而出,說完覺得不好,耽誤了男人去官學日子,趕緊找補“我意思是那要趕緊收拾行李了。”
“對對,樹啊你給謹信收拾下。”阿奶說。
小兩口進了自己屋里,柳樹忙前忙后的,他雖是沒出過遠門,但睡覺吃飯這些過日子的都是一樣的,就說“鋪蓋卷拿這個好的厚的,這樣不冷”
“薄的就好,官學里有學舍。”嚴謹信從未撒過謊,這般說知道小樹肯定會誤會。
果然,柳樹一聽,還以為官學里的學舍都給把被褥準備好了,還高興說“這樣也好,不然沉甸甸的你背過去也受累,還是念書好,去了官學連這個都有。”
男人是秀才不是白身了,柳樹覺得對理
嚴謹信也不解釋,只說“糧食不用帶,官學有飯。”這倒是真的。
柳樹兩下收拾好,跟阿奶說話,語氣是不自覺的自豪,說“原來去官學這么好,有飯吃,鋪蓋也有。”
嚴阿奶也沒出過遠門,更不知道官學在哪什么情況,聽聞小樹說著話,頓時說“那是謹信有本事,旁人可去不了的,讀書好讀書好啊。”
對的,他男人厲害。柳樹心想。
嚴謹信在全家自豪期待目光下,背著竹籠踏上了去官學的路。
村里的日子一日如一日,沒什么大波瀾。緊跟著沒多久就是秋收,村里家家戶戶忙莊稼,沒工夫磕牙閑聊,嚴謹信去府縣讀書這事也就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柳樹同公爹扎在地里,幾日下去,柳樹腰都直不起來了,全憑著一口氣咬牙撐住了。
快了快了,地里收成馬上就完了。柳樹每日干完活倒在炕上睡前跟自己這般說,如今昏天黑地的干著,終于是收成完了。
農閑了。
如今謹信去了官學府縣,雞鴨蛋也不好再送,阿奶就跟兒媳說“他爹和小樹秋收都累著了,這雞鴨蛋的先不賣了,給他倆都補一補。”
“我知道娘,我也不是心疼雞鴨蛋的,是該好好補補。”嚴母說。
可嚴父舍不得吃,吃了一回就說都給小樹吃,小樹是娃娃還年輕別累著趕緊補,他這把年紀了還補啥。說什么也不吃了。
柳樹就說“爹,謹信讀書好,以后指定能考上能當官,都吃了這么多年苦,眼瞅著好日子快來了,別到時候壞了身子,咱一家人還要享福的。”
這樣的話,可是說進了嚴家長輩的心窩窩里了,就是平日里不愛說話的嚴父都笑出了褶子來,嚴阿奶也高興,說小樹說得對,“謹信打小就念書念的好,指定有大出息的。”
其實嚴謹信念書是否好懶,嚴家人都不知道,因為看不懂,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就是覺得娃娃小時候,其他村里的都跑著玩,謹信能靜下來背文章,這就是好。
自然如今去了官學,那不是更落實了嚴謹信讀書好這個事了。
“就是一把雞鴨蛋的,也不是天天吃,吃吧吃吧。”嚴阿奶板著臉說兒子。
家里不舍得花錢買肉,雞鴨蛋自家的,用這個補補還是成的,即便是這樣,嚴阿奶和嚴母都不舍得吃,全都留給下苦力受累的吃了。
嚴家灶屋燉著雞蛋,味飄出去后,難免是有幾人說閑話。
“喲,快讓我瞧瞧,這日頭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嚴家都舍得燉蛋了。”
這是笑話嚴家摳門的,農家村里人補油水,燉個蛋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可這人嘴里說出來,嚴家燉蛋那就是天大的事般,可不是笑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