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今天的禮就知道黎周周是個傻的,看重顧兆。
李桂花算盤打得響,一瞅黎周周臉上表情不好看,連忙笑說“我這人就是口直心快,心里是沒什么壞的,平日里兆兒讀書,屋里活沒敢勞動他半點。”
又扶著腰摸著肚子,唉聲嘆氣“懷這個的時候趕著你們倆婚事,操勞了半個多月,如今站一會就腰酸腿疼的,看著家里亂的,衣服也沒工夫洗”
黎周周不傻,小時候聽不懂話里藏著話,吃過幾次虧,回來一琢磨就懂了,岳母這意思就是想他做飯、干活,最好把衣服洗了。
其實干點活也沒什么,黎周周常干,雖說他成親后和相公第一次回門,按理說是客人,但岳母大著肚子
黎周周正要應允,天不早了,總不能餓著相公。
“辛苦阿娘了。”顧兆先一步說,問“我爹沒回來嗎”
李桂花見黎周周表情是答應了,心里高興躲了次懶,隨口說“在你大伯家串門,我讓虎頭去喊了。”
正說著,院子有動靜,顧父虎頭鐵蛋都回來了,鐵蛋拎著一桶水,先往灶房跑去倒水,倒完了水想吃飴糖,可人太多,不敢開口。
“一早上的跑哪撒瘋去了,沒看到家里來人了,叫人。”李桂花不喜歡大兒子,太木了。
鐵蛋更不敢開口要飴糖,叫了聲哥,到了黎周周那兒不知道怎么喊。
“喊哥。”顧兆說。
時下哥兒嫁人,稱呼其實都按著女嫁男關系稱,但顧兆是入贅的。
鐵蛋正要喊,顧父臉黑的跟鍋底,瞪了眼,鐵蛋害怕不知道喊什么,旁邊虎頭叫了聲嫂子,顧父臉色緩和,鐵蛋也跟著這么叫。
李桂花摸虎頭,還是小兒子聰明。剛虎頭爹沒在,讓黎周周欺負到她頭上了,認了岳母這個稱呼,現在到了虎頭爹面前,還不是乖乖的。
顧父從進院門到現在就沒拿正眼瞧過黎周周,擺著架子。就算顧兆是入了黎家的門,當了上門哥婿,黎周周到他跟前還得當兒媳婦,敬他這個公公。
黎周周也沒計較這些,虎頭鐵蛋還是倆孩子,順口叫了聲爹。
“嗯。”顧父勉強算認了,進屋一看連個熱茶都沒,臉當下掉了,說李桂花,“都這個功夫了,茶也沒泡,飯也不做。”
李桂花扶著腰一邊誒喲一邊拿眼睛看黎周周。
黎周周正要答應,就見相公卷袖子,笑瞇瞇的問“阿娘,我來給你打下手,飯我以前沒做過,最近才學著做,還不熟。周周,你跟爹坐著好好歇會,說說話,等熱茶泡好了我給你端過來。”
屋子所有人
“不是,怎么、怎么著”李桂花舌頭都打結巴。
顧兆一臉理所當然說“阿娘,我成了親嫁給周周,做屋里人的,洗衣做飯料理家務本來就該我的,之前在家里也沒學,今天正好了,阿娘你教我,這火怎么生,飯怎么煮,你不教我看著點,我怕灶房點著了。”
“胡鬧”顧父臉黑的像鍋底,重重拍著炕。
顧兆臉色半點沒變,依舊笑著,溫聲跟他爹講道理。
“爹,當初周周來迎親,是下了媒人貼,聘禮銀錢一樣都不少,我是騎著毛驢跟周周回黎家的。常言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是嫁出去的兒子,水潑到了黎家,以后生是周周的人,死了也要進周周家的祖墳。”
用魔法打敗魔法。
黎周周半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
炕上擺架子的顧父臉氣得鐵青,指著顧兆,看樣子能撅過去,但因為身體好又頂著遲遲沒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