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屋外,就看謝長寂提著一盞燈,靜靜站在門口,似在等她。
他換了喜服,穿著平日穿的白衫,紅色燈籠帶了幾分喜氣,燈火映照著他的衣衫,顯出幾分暖色。
看見她走出來,他轉眸望去。
兩人靜默對視片刻,謝長寂先開口“你的房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
“哦。”
花向晚反應過來,點頭“好。”
謝長寂沒說話,提著燈上前,為她引路。
花向晚看著走在前面的青年,思忱著方才與昆虛子的對話。
謝長寂肯定是在歷劫上出了什么題,他沒飛升,卻也沒被雷劈死,應當是心境上出了什么問題。
他對魊靈似乎沒有她想象中敏感,如今劍都不帶,或許問心劍他都不一定能用。
若是如此,其實他也就沒有太大威脅。
可帶他回西境
“到了。”
謝長寂聲音響起來,他推開門,站到一邊,花向晚道謝進屋,等進去后,她見謝長寂不像要走的樣子,有些疑惑回頭“你不去休息嗎”
“你是鎖魂燈燈主,拿到魊靈之人一定會盯著你,我守在門外。”
謝長寂平穩解釋,花向晚一愣。
她看著眼前青年,總覺得他與當年變了許多,可是他站在門口的樣子,又與少年時好像有些相似。
她記得他們待在一起那三年,他經常就是這樣,隔著一扇窗,一扇門,一扇屏風,靜默著守在外面。
兩百年過去,她滿手鮮血滿身污泥,他卻一如初見,皚皚白雪。
她靜默著看著,好久,她緩聲開口“謝長寂,不用如此的。”
謝長寂聽不明白。
花向晚轉頭,看向窗外“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也不用想著償還。當年的事你真的不欠我。”
“我知道那時候想要打開死生之界結界的修士都在外面尋找問心劍弟子奪舍或者屠殺,你不能隨便暴露身份,所以你一直不告訴我你是問心劍,并不是故意戲耍我。”
“我也知道你或許當年也對我有過真心,只是迫于情勢不能毀道。說實話,”花向晚轉頭看他笑起來,“要你真的是可以為了我置師門、置云萊于不顧的人,我也看不起你。”
謝長寂不說話,黑白分明的眼落著她的倒影。
她一時有些不敢再看,收起目光“還有我封印魊靈,那是師門所托。之后合歡宮大劫,也和你沒有關系,有你或者沒你,我都要走到那一步。”
“你不必覺得虧欠我,更不用覺得我可憐,非要和我成親,非要和我回西境。我沒有那么需要你。”
“如果我不是因為虧欠呢”
聽完這些,謝長寂緩聲開口。
花向晚有些意外“那是為什么”
說著,她笑起來,似是玩笑“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對我余情未了,現下喜歡我吧別開玩”
“倘若我說是呢”
謝長寂打斷她,花向晚愣住,謝長寂靜靜看著他。
“倘若我說,我就是喜歡你,想與你重新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