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進入新窩,有些不安蹬了一下腳。
謝長寂摸了摸它的頭,小白很快又放松下來,打起了小呼嚕。
他做這些時,少了幾分平日的冰冷,帶了幾許人氣。
好像是供奉在高處的神佛,步履蓮花,入了紅塵。
花向晚好奇望著,見謝長寂站起來,她才笑“以前沒發現你這么喜歡這些小東西。”
“一直喜歡。”
謝長寂聲音淡淡“但年少時怕耽誤修道,不太敢接近。”
花向晚沒多問,點了點頭。
想謝長寂現下應當是修到問心劍大圓滿之后,喜歡個貓狗對他影響不大。
謝長寂看她沒有其他問題,轉身走向桌案,花向晚見他沒有半點上床的意思,想著方才冰冰冷冷的床和昨夜的對比,忍不住叫了一聲“那個”
謝長寂轉頭看過來,花向晚遲疑著“你的傷還好嗎”
這話問出來,花向晚感覺意圖有點太明顯,她摸了摸鼻子,尷尬扭過頭去“我就是想幫你”
話說一半,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太沒誠意了,明明就是自個兒想要人家暖床,還要打著幫忙的名義。
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她干脆轉頭看過去,坦坦蕩蕩“你要不要上床睡”
謝長寂身體一僵,花向晚怕他誤會,趕緊解釋“我體質陰寒,這些年病根不少,昨夜同你交換靈力,我覺得很舒服。如果你不介意”
話沒說完,燭燈便熄滅下去。
花向晚一愣,夜里靜悄悄的,連謝長寂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拿捏不準他的情緒,便輕咳一聲,解釋道“我不是要求你,是覺得這對我們兩人都好,你要有任何不愿也別勉強自己。”
謝長寂不說話,他就站在不遠處,不上前,但也不動。
等花向晚說完,許久,他才沙啞出聲“愿意的。”
說著,他如平日一樣走到床邊,平靜掀開被子,進了被窩。
或許是在死生之界太長時間,他本身會讓人有一種冰雪般的涼意,可當他伸手將她攬到懷里時,便會感覺到一種沁人的舒服涌上來,像是泡在了溫泉水里,暖洋洋的,讓人徹底松散下來。
她枕著他的手臂,運轉起自己的心法。
他的衣服似乎是散開了,胸膛貼在她的背上,靈力從他們相貼的地方傳來,進入筋脈,再入金丹,運轉周身,又回到他的身體。靈力源源不斷,花向晚躺在他懷里,因為過于舒服,很快就有了睡意。
感覺懷中人呼吸聲均勻下來,聽著身后小白的呼嚕聲,謝長寂靜靜看著前方落在床上的月光。
他感覺有什么充盈在胸口,感覺到了心跳。
他體會到一種兩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鮮活,它漲漲的,躍動在他心口。
然而這個感覺為他所辨識時,他又莫名生出了一種似乎隨時可能失去的惶恐。
“花向晚,”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睡顏,忍不住詢問,“日后,我一直給你暖夜,好不好”
“嗯”
花向晚迷迷糊糊聽得他喚,含糊不清應了一聲。
謝長寂聽到她的回應,才感覺黑夜里那份不安被驅散幾分。
他低下頭,收緊手,讓她與他毫無間隙相貼。
他有一種沖動,想將讓她的一切與他融為一體,想讓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她的血肉,她的筋骨,她的金丹,她的靈力,她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