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堵我嘴啊”
“你太吵。”
狐眠“”
兩句話對下來,狐眠痛苦扭頭“我說得沒錯,你這個男人,空有皮囊,毫無靈魂,師妹真的是瞎了眼,當年怎么能看上你”
謝長寂知道她嘴碎,閉眼不談。
狐眠嫌棄看他一眼,扭過臉去,趴在地上頹靡了一陣,又轉過頭來,帶了幾分擔心“師妹怎么樣了”
“你既然當她是師妹,為何下此狠手”
謝長寂沒睜眼,狐眠抿了抿唇,只道“她不會出事的。”
“為何”
“薛”狐眠幾乎是要脫口而出,又急急改了名字,“那個道宗小道士不跟著她嗎他醫術不錯。”
“所以你給她下毒。”
謝長寂這話出口,狐眠就是一愣。
她茫然看他,反問了一聲“下毒”
察覺不對,謝長寂皺眉“毒不是你下的”
狐眠呆呆想了片刻,隨后面上有些難看。
“我沒有下毒,”她聲音艱澀,“我只是用了一下魔主血令。”
謝長寂聽不明白,狐眠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臉色有些發白“她應該是,自己身體中以前的毒發了。”
“我近來一直在給她換血,”謝長寂聲音平穩,“我沒有這么多血給她一次換完,但也換了大半,若是舊毒,現下應該沒有大礙。”
狐眠說不話,她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后,她笑起來“那他們療毒,你就在這里干坐著”
“嗯。”
“你可真是大方啊,”狐眠幸災樂禍起來,“孤男寡女,寬衣解帶,靈力交融,擦槍走火”
“狐眠,”謝長寂回頭看她,帶了幾分警告,“慎言。”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狐眠笑起來,她感知片刻,用神識輕松一擊,花向晚結界瞬間碎裂,隔壁聲音變得一清二楚。
“云清許”的喘息聲,花向晚因疼痛忍不住偶然發出的。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謝長寂看向狐眠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狐眠觀察著他的表情,挑了挑眉“想殺人”
謝長寂不說話。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兩百年來,面對任何痛苦的情緒,他除了殺戮什么都沒學會。
死尸喪友,痛失摯愛時,是屠盡異界給他帶來的平靜。
在感情一路上,嫉妒痛苦,絕望無措時,亦是鮮血給他慰藉。
從二十一歲,一切盡喪那一刻開始,無人教過他其他。
而二十一歲前,他那如白紙一般的歲月中,唯一鮮活過的三年,不足以抵擋著兩百年死生之界冰雪霜寒。
只是云清許與溫少清不同。
溫少清是花向晚想殺之人,對花向晚圖謀不軌,兩百年來仗著恩人的名義肆意欺辱她,甚至連“恩人”這件事,都是假的。
不僅無恩,反而有仇。
他殺溫少清,至少算情理之中。
但云清許做錯了什么
道宗弟子,鋤強扶弱,情急之下救人,他怎么可以有如此念頭
于是他什么都不能做,花向晚不允陪,云清許不能殺,他只能干坐在這里,像是被鎖鏈拴住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