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睡了。”
說著,她有些待不下去,匆忙轉身,等走到門口,她才想起來,回頭看向目送著她的沈逸塵“逸塵,你發現我每天都穿新衣服了嗎”
沈逸塵聞言有些詫異,片刻后,他笑起來“我知道。”
聽到這話,花向晚終于滿意,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這才轉身離開。
等她走出房間,她克制不住眼澀,她在冷風里逼著自己回房,可從回到房間開始,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讓眼淚落下來。
她一個人坐到床邊,屈膝環抱住自己,咬著牙在夜里無聲落淚。
許多事她都沒告訴他。
許多骯臟的、齷齪的、痛苦的、不堪的,她都想說,可她學會了不說。
就像她學會了為他穿新裙子,她也學會了把美好留給珍愛之人。
可痛苦總有流亡之處,她只能在這里無聲傾瀉。
她抓著自己手臂,逼著自己不要出聲,等了好久,就聽門口傳來推門之聲。
她聞到風中送來的寒松冷香,沒有抬頭。
對方也沒說話,他緩步走進房屋,來到她面前。
他的身影遮了月光,擋在她身上,她不想讓他看見,將頭埋在臂彎。
謝長寂看著像個孩子一樣的花向晚,他靜默著。
好久,她低低出聲。
“你知道,我有一段時間,很討厭你嗎。”
“我不知道。”
謝長寂平靜出聲。
花向晚仰起頭,帶了水汽的眼盯著面前少年,少年與自己記憶中的謝長寂重合,她看著他,只道“你不是我弟弟。”
“那我是誰”
“你叫謝長寂,是天劍宗問心劍一脈首徒,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
“我喜歡你,喜歡了好幾年,你從來不回應我,可我覺得沒關系,我可以堅持,可以等。后來我們成了親,你還是這樣對我,那時候我眼里全是你,我看不見其他人。逸塵一直勸我走,我不肯。他勸我放手,我也不愿。我和他說,喜歡謝長寂是我自己的事,與他沒有關系。”
“后來呢”
“可后來,你和我成親,你走了,然后有人想殺我,當時我受了傷,他帶著和我逃,”花向晚神情有些恍惚,說著那些她根本不忍說給沈逸塵聽的過往,“但我們沒跑掉,最后他就把我放在他的鮫珠里,那些人找不到我,就折磨他。”
花向晚說著,謝長寂便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
沈逸塵對于她而言是怎樣重要的人,她又是如何剛烈的脾氣,可那時候,她卻被沈逸塵關在鮫珠之中。
她只能在鮫珠中無力捶打,聽著外面人哪怕受了折磨,都不肯吭出一聲,怕她擔憂。
“我想出去,可我沒有能力。”眼淚撲簌而落,花向晚死死摳著自己手臂,“他把我關在鮫珠里,等他們走了,他才放我出來。”
“那時候他全身是血,還被他們下了毒,我也受了傷,我抱著他,我第一次意識到他可能死,那時候我好怕我就想找你,”說著,她抬起頭,看向他,“我希望你能救他。我知道死生之界有能續命的靈草,所以我想找到你,想求求你,救救他。”
可她注定找不到他。
謝長寂聽到這話,便知道了結局。
死生之界結界破碎,他身為首徒,早已領四百弟子進入結界之中,結成劍陣,與外界音訊斷絕。
“可我聯系不到你,我就只能帶他去天劍宗,我受傷無法御劍,就背著他過去。那段路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