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用劍時很認真。她的劍法很流暢,即便不依靠靈力,接下謝悼的幾招都很流暢。
南遙的手很穩。
的確被照顧得很好。
謝悼猛地撤刀“好了,你去吧。”
他沒來由地攔著自己打上幾個來回,又沒頭沒腦地喊了停作勢就要回去。
南遙的確疑惑了一會兒,但只是稍作思索她便反應過來謝悼該不會是在試自己有沒有痊愈吧
她盯著謝悼。
他靠著樹,正在低頭擦刀。似乎是覺察到她的目光,他停下動作朝她看去,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似乎是在問她怎么還不走。
南遙望著他許久,然后低頭一笑,搖了搖頭開口道“好吧,我認輸了。”
關于很多事情。
若是實打實試劍,她贏不過謝悼。
若是他有意不謙讓,她也無法離開這座魔殿前往后山。
所以她放棄了。
放棄和謝悼爭個輸贏的虛榮心。
放棄用尋找如何殺死惡種的方法來解決這場浩劫。
說完,南遙收劍入鞘,轉身往回走。
謝悼稍稍皺眉,似乎沒能理解南遙那句認輸,他轉身問她“我們說的是一件事嗎”
這可不能直接說給你聽呀。
南遙才不回答他的話,只輕哼一聲就抱著劍往回走。謝悼也懶得追問,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走著,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謝悼看著南遙的背影。
南遙偷溜出來,是剛剛沐浴過準備就寢的,所以眼下只草草梳了個半披發。束發處插了枚淡桃粉的發簪,那半截束發輕輕晃著。
風一吹,那紫蘭香味更近了。
這是個很無聊的夜晚。
沒有追敵,沒有危機,回魔殿的路近在咫尺,山坡上除了他們再沒有第三人,連蟬鳴都未曾聽見,安靜得罕見。
南遙突然停下來抬頭看月亮。
謝悼也在她身后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朝天上掃一眼,似乎是不了解她的情趣“你倒是有閑情雅致。”
“才不是。”南遙搖了搖頭,“我就是突然想起我的母親。”
她母親
就是那個寫一堆奇奇怪怪的書而且還總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話可以說的母親
“她晚上總是會綁架一些小妖怪和孤魂野鬼陪自己玩牌,一玩就是一晚上。”南遙想到南遇晴女士就覺得頭疼,“她說向她這種成熟的女人都是夜生活很豐富的。”
但往往撐不到后半夜就會犯困睡著。
每次都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南遙連拖帶拽把她搬回房,順便趕走那一堆被南遇晴女士贏到叛逆想要偷偷殺掉她報仇雪恨的輸牌小妖怪。
南遙也曾經委婉地勸過母親“您按時睡覺吧,別人的夜生活也不是熬夜斗地主啊。”
然后被南遇晴女士一記爆栗“你一個小孩懂什么情趣。”
后來南遙發現,南遇晴的情趣就是對著月亮發呆。
“我喜歡月亮。”南遇晴說,“多看一會兒也是好的。”
那些輸牌小妖怪就會借此機會偷偷換牌。
然后被看月亮的南遇晴拆穿“別以為我看不到,誰在我這里出老千,我就讓我閨女把你們風干了下酒。”
南遙離開這么久,有時候唯一記掛的是自己走之后,有沒有人把喜歡睡在大堂那扇窗戶下的南遇晴搬回房間。
有沒有人替懶癌發作的她收拾那群被她氣到成天虎視眈眈,想著怎么殺死她的小妖怪。
謝悼倒是終于明白,為什么南遙會被養成這種性子。
南遙伸了個懶腰,漸漸地覺得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抱著劍繼續往回走,途經一處廟宇時又被吸引了注意。
那廟中種滿了紫羅蘭,她探頭望了眼,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扯著謝悼的衣服將他也拽了進去。
“這是在祭什么”謝悼略有些嫌棄地拍了拍肩膀上蹭得灰。
廟中既沒有立象,也沒有刻字,只有一具錢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