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遲不在時,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是死規矩。
疲于應付這些太監宮女,他們殷勤的有些奇怪,令貓后背發涼的那種,索性躲在屋子里。
等一會陽光好了跑去亭子上面曬太陽,也能避開他們。
采荷站在門前,看著那一抹白色消失,面色一點點沉了下來,在主殿門前靜立一會,她揚起歡快的語調道“小主子,我吩咐小廚房做些點心,一會你曬太陽時用些。”
沒指望里面能傳來回應,采荷默不作聲的轉身向小廚房走去。
裴玄遲雖出來的比較遲,但廣奉殿離太子所在的楓令殿不遠,來的也不算太遲。
殿內已經來了不少人,裴玄遲無意與人攀談,在太監宣讀禮單時走向皇子席位。
裴文鈺正與左相飲酒,見裴玄遲進來,嘴角笑意一斂。
左相見他面色不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這是”
裴文鈺說“是本太子的皇弟,在家中排行第九。”
左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便是剛遷進廣奉殿的九皇子”
“正是。”說著,裴文鈺拿著金樽走了過去。
左相見狀有意出言阻止,但轉念想了些什么,遂沒有開口。
裴文鈺眼底滿是寒意,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可在面對裴玄遲這張臉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他冷聲道“幾日不見,皇弟這日子過的倒是滋潤。”
言語間,似乎考慮到身后賓客,聲音主動壓低了不少。
裴玄遲面色未變,“你過得也不錯,傷這么快就好了。”
裴文鈺驀地抬眸,心里怨憤幾乎壓抑不住,“你”
“來之前,皇帝沒有交代過你,告訴你該怎么做嗎”裴玄遲不與他爭吵,寥寥幾句就能讓裴文鈺氣得不輕。
直接搬出皇帝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二人之間有矛盾,你覺得皇帝是會偏向你還是我”
“父皇最疼愛的便是我,你難道不知道”
“對,你說的沒錯。”
裴文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感覺一柄軟刀勒在了自己脖子上,裴玄遲這話是什么意思
嘲諷他嗎
嘲諷他現在失了圣寵
偏偏還是用那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輕描淡寫的往他心口上捅刀子
裴玄遲見他氣的胸口起伏,拿過他手里的酒壺,給裴文鈺手中金樽倒滿了酒水,然后又將酒壺塞給他,直直的繞過裴文鈺走了。
裴文鈺死死的攥著酒壺。
左相輕拍他的肩膀,“殿下,老臣常說,萬事要冷靜,此時更要沉得住氣,不要被情緒左右。”
“丞相說的是。”
裴文鈺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沒有再去招惹裴玄遲,轉而去迎外面的賓客。
太子身份尊貴,用不著做這些事,一些小官員見了反倒會惴惴不安。
裴文鈺倒沒管那么多,他就是找個借口出去透透氣。
裴玄遲沉默的坐在桌前,桌上擺著的佳肴美酒皆提不起他的興致,腦海中想的全都是小貓現在在做什么。
身處宴會之中,裴玄遲所在之地卻十分安靜,與周圍的交談聲格格不入。
“聽他們說,九皇子會來太子生辰宴,我特意早些過來,等了許久不見你,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裴玄遲還未說話,說話之人已經拽過一側軟墊,坐在了他身側。
“在下賀家,賀昱瑾。”
賀家,乃是貴妃母家。
不必賀昱瑾過多介紹,裴玄遲也認出了對方是誰。
“賀將軍安。”
“給殿下請安。”賀昱瑾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裴玄遲能說出自己的身份,“聽聞殿下久居深宮,沒想到對外界之人還是有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