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行禮道“給殿下請安。”
裴玄遲抬手將云洛亭帶到身邊,順勢讓他坐下,“等著我問”
采荷頓了頓,“自當不是,奴婢知曉淑貴妃欲對殿下不利,所以找機會來告知殿下。”
裴玄遲不語,采荷存了些用這個消息來換解藥的心思,但眼下見是如此,也不敢再多廢話,連忙道“奴婢是自進宮時受了淑貴妃恩惠,便一直衷心于貴妃,內務府沒有將奴婢分到十方宮,奴婢便服侍在陛下身邊,直到被陛下賜給殿下。”
“廣奉殿。”
采荷應聲說“是,是陛下賜給廣奉殿的。”
“貴妃讓奴婢留在殿下身邊,想辦法成為殿下的人,但殿下不許下人們進屋,奴婢見著殿下對小主子極為寵愛,便動了歪心思,可奴婢只是想想,并未真的做什么,奴婢也沒有這個膽子,望殿下明察。”
“貴妃還買通了殿里的侍衛,讓奴婢有什么消息皆傳給侍衛,由侍衛轉達,只是奴婢還未來得及傳信,那侍衛不見了,后來奴婢奴婢中了毒,便沒再傳信與貴妃。”
裴玄遲淡淡道“他已經死了。”
采荷一怔,令人顫粟的恐懼感由內心處蔓延,那侍衛,在殿下住進廣奉殿沒多久便消失了,她沒得了信,以為是貴妃將人叫走,卻沒想到竟是如此。
那她在廣奉殿的所作所為,豈不都如登臺戲子一般,叫人看了個清楚。
采荷不禁后怕,幸虧她沒有對小主子下手,如果不然,只怕她剛流露出點念頭,下場便會和那侍衛一樣了。
采荷跪在地上,哽咽道“殿下,奴婢知錯,奴婢已有了悔過的心,求殿下給奴婢一個機會。”
云洛亭輕眨了下眼睛,什么侍衛我怎么不知道
裴玄遲抬手輕拍著他的后背,漫不經心問道“淑貴妃意欲何為”
采荷頓了頓,再不敢有所隱瞞,忙不失迭道“貴妃安排了人手,在冬狩中暗殺殿下,并不是要殿下的命,只是想讓殿下重傷,然后再由貴妃出面將殿下帶回來,借以緩和下母子之間的情分。”
“貴妃還稱,奴婢在殿下身邊伺候過一段時間,想著到時候以殿下身邊無可用之人為由,將奴婢送過去,伺候殿下冬狩,實際上讓奴婢隨身帶著信引,讓刺客隨時能知曉殿下所在何處。”
“好讓殿下重傷后,貴妃能及時趕到,救下殿下。”
云洛亭聞言,緩緩挑起半邊眉毛,貴妃先前在王府不是已經和裴玄遲挑明了嗎。
為什么現在還要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云洛亭聽著奇怪,不過,眼下他倒是沒有多問,只單手撐著下顎,默默地看向裴玄遲。
裴玄遲指尖輕點紙張,“沒了”
采荷聽著聲音便是心下一跳,僵硬著點了點頭,“是。”
“吾知道了,下去吧。”
“殿、殿下”采荷來這是為了解藥,此刻事已經說了,可未拿到東西呢,她怎么能如此便走。
裴玄遲將解藥折在紙中丟給她。
采荷拿起紙,忙行禮道“奴婢多謝殿下,奴婢今后為殿下辦事定盡心盡力絕不馬虎,奴婢先行告退。”
采荷知道留下徒增厭煩,拿了解藥緊著便走。
裴玄遲展開神識,見出了門的采荷著急的將服下解藥,倒是真有種被藥折磨的承受不住,不得已過來投奔。
“貴妃真的會這么做嗎”云洛亭想不通,采荷話里的那個貴妃,似乎無法和將軍府里那個,說著不談感情的那個貴妃想到一起。
“不會。”
云洛亭一愣,“那采荷”
裴玄遲說“自上次離宮之后,我安排了人盯著她,進了十方宮并未與外面的人聯系,現在來說這些事,顯然是背后之人指使,十方宮中,除了貴妃,便只有晨昏定省的五皇子了。”
云洛亭端著茶杯的手一頓,頓時想起拍賣行遇到的那個溫潤男子,“五皇子”
“對,我在采荷身上下了毒,她撐了幾日后跑來投誠,倒像是被毒折磨的忍受不住,逼不得已,順勢說出這些話,也只是在挑撥我與貴妃之間的關系。”
“我和貴妃生了嫌隙,五皇子無疑受益最大。”
云洛亭點了點頭,知曉了其中關竅,“王府的時候,貴妃所說的話并未傳出來,采荷也不知道,加之是在偷貓之后,貴妃才去的王府,她便以為貴妃是去找你求和,所以今天才會來這說這些。”
云洛亭又問“那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