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亭捏著小簽子,沒忙著吃,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知道你的心魔是什么嗎”
裴玄遲自己應當是知道的吧,畢竟幾次陷入靈境神識,怎么說也該見過那心魔。
“等過幾日,突破渡劫時便可以破除心魔,不用放在心上。”
“我怎么感覺你有點不想讓我知道心魔是誰”云洛亭遲疑片刻,輕聲道“我進去你的神識中,看見了你的上一世。”
“嗯。”裴玄遲自然知曉,心魔只會讓人喪失理智,不會讓人失去記憶,更何況,小貓還是觸及他掌心時被魔氣卷入。
當時氣息雜亂,裴玄遲怕小貓有危險,強撐著片刻清明將他送出來。
云洛亭說“那不是你的錯,作惡之人終將受到制裁,你只是被迫反抗,在我這,你才是那個受害者。”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一直在的。”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心魔是什么嗎”云洛亭輕聲道“我不想你出事。”
你上一世已經很難了,這一世我會保護好你的。
裴玄遲聞言先是一愣。
上一世,他的手上沾滿了血,不堪,不可宣之于口的過往,他怕小貓會嫌惡自己,所以不想提及。
但見小貓如此小心翼翼,他抬手曲起指尖蹭蹭他的臉頰。
云洛亭順勢握住他的手,搭在腿上把玩。
云洛亭有猜測過,心魔可能是裴文鈺,亦或者是皇帝,國師,淑貴妃都曾想過,但因為在裴玄遲的神識中沒有看見,后來的深淵前面,更是連個人影都不見,心魔難不成會是裴玄遲自己
可能性有,但不大。
身為魔尊,被自己所困的可能性很小,不比一些仙門修者,可能會因為一些因果小事,而使得自己成為自己的心魔。
為魔者豁達不拘小節。
而且,如果心魔是自己的話,也沒什么不好說的,直接告訴他便是,解決起來也更簡單。
裴玄遲閉口不談,又是為何。
云洛亭吃著靈果,試著排除所有不可能,找出可疑的,但想了許久,最可疑的還是裴玄遲自己。
“你真的很想知道”
“嗯。”
裴玄遲輕嘆了口氣,揉著貓耳,“是你。”
“嗯嗯”云洛亭咬著靈果,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見裴玄遲一臉正色,沒有開玩笑逗樂的意思,不禁心下疑惑。
云洛亭茫然道“為什么會是我”
仔細想來,深淵之前的人,除了裴玄遲,不就是他
可為什么裴玄遲的心魔會是他。
云洛亭想不明白,“我還以為是裴文鈺他們之中一人呢。”
“他們還沒這個資格。”裴玄遲從未將旁人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這些只是彈指間便可消失的灰煙,包括這個天道,包括整個修真界,皆沒有可入他眼的。
其中唯一的例外,便是云洛亭。
心魔源于內心恐懼,他害怕,他藏了太多事,怕這些事被小貓知道,他接受不了選擇離開。
也怕在小貓眼中看見對他的失望,恐懼。
他可以無視世間萬物,卻唯獨舍不下云洛亭。
修為突破時上一世記憶紛至沓來,與這一世記憶交錯間,含有云洛亭的那部分記憶格外清晰。
裴玄遲從未在意過心魔,但這一次,心魔與云洛亭扯上關系,他便有些束手無策。
他不知道該拿云洛亭怎么辦。
云洛亭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無從開口,神識交融后,他能真切感受到裴玄遲此刻的心境。
雖是如此,裴玄遲面上卻半點不顯。
云洛亭抬手抱住裴玄遲,輕拍他的后背,垂眸藏起眼底的水汽,輕聲說“我不會恐懼你,更不會離開你,我本就是為你而來,又怎么會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