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回答他說“季書記您和戴書記都住在招待所,我回家去住有些不太好,而且我也估計季書記你會找我。”
季瑞明哦了一聲問“你這么肯定”
“我其實一點也不肯定,只是猜的,但我好像猜對了。”周銘說。
“你這個小同志呀,早先在江南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你是個很聰明也很有個性的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季瑞明說完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周銘也跟了過去,季瑞明的秘書進來分別幫季瑞明和周銘沏好了茶就退出了房間,并幫他們把門帶上,季瑞明喝了一口茶,然后問周銘“既然你能猜到我住在縣里會找你,那么我想你也能猜出我找你的原因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為了邢原的事。”周銘說。
季瑞明放下茶杯為周銘鼓掌說“聰明,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事實上這一次帶隊的原本是省政府的副秘書長,是我主動要求的。”
雖然這是周銘猜到了的,但聽到季瑞明親口承認,周銘心里還是嘆息了一聲果然。
一個牽扯百億的非法集資案,要說背后沒有高層利益集團的糾葛,那是連小學生都不信的,要知道后世當這個非法集資案被捅出來以后,直接造成了江南省的官場大地震,從省委到地方,為此丟掉烏紗帽的大大小小官員不計其數,甚至最后還處理到了燕京,一個副國級大員因此倒下。
從這些受到牽連的官員級別,就不難想象這個案子背后的政治博弈有多大了。或許現在這個案子還沒有真正成長到那么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十億的規模已經不小了。并且根據周銘的記憶,邢原從十億展到百億,也不過就是兩三年的時間,尤其在最后那一年,邢原還基本沒有什么新集資入賬,都是他的盤子到了崩潰的一年。
由此就不難猜測,未來要和邢原牽扯上的人,現在肯定已經有關聯了。
那么這樣一來,江南省雖然從表面上來看還是風平浪靜,似乎并沒有任何官員受到了邢原的牽連,但實際上肯定是暗流洶涌,可以說江南省現在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的火山口。就因為自己舉報了邢原,讓整個江南官場都戰戰兢兢,心里沒底,所以才會有了季瑞明來南暉找自己的奇怪結局。
不過也只能是季瑞明了,畢竟自己就只是個普通人,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要省委書記或者省長親自過來問這種事情太跌份,但派來官員級別太低了上面的人又不放心,最后選來選去,就只能是季瑞明這個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了。
周銘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和季瑞明開玩笑道“我還以為季書記也順便要來考察我們荊楚省的黨群和紀律工作的建設情況呢”
“這個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季瑞明淡淡的說,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繼續道,“好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想知道對邢原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面對季瑞明這個問題,周銘也收起了自己的輕松態度,他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仔細想一下以后反問季瑞明“季書記恕我反應遲鈍,我不明白你指的究竟是哪方面”
季瑞明也并沒有回答,他定睛看著周銘,好一會以后才說“原野公司的注冊是在前年,之前邢原是在澤溪市另一個新興單位做事,而邢原開始從事非法集資也并不是注冊原野公司以后,根據澤溪市公安局的調查結果,邢原從事非法集資已經至少有三年的時間,從三年前的一無所有到現在,你知道省里為什么一直沒有動他嗎你知道邢原之前所在的那家新興公司究竟是個什么單位嗎”
周銘挑了一下眼皮,周銘知道那個原野公司就是邢原用做非法集資的皮包公司,至于季瑞明所說的這些話周銘當然想到過,也正是因為周銘想到了,他今天才會在招待所等季瑞明,等他來和自己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