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完全想不到楊定國會問自己這么一個問題,他回答說“很抱歉楊老,我沒有在機關里待過,所以我沒辦法給這個答案。”
“沒關系,咱們今天一老一少就是在這里閑聊天嘛,掛斷電話以后就忘了,暢所欲言。”楊定國說。
周銘其實是很不想回答這么一個敏感問題的,但周銘也知道楊定國不會無緣無故問出這么個問題的,所以周銘很仔細的考慮了一下然后說“應該就是所有官員生存的地方吧,他們在這里做事,他們在這里生存往上爬,直到掌握整個國家的最高權力。”
“很中規中矩的回答,”楊定國說,“那么按照你的說法,你認為官場就是握著國家權力,可以主導國家一切的地方嗎”
面對楊定國這個問題,周銘當即皺起了眉頭,但卻并沒有說話,那邊楊定國也并沒有在意,他接著說道“很早以前有人就說過,黨內無派千奇百怪,這句話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意思,但我認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在一個國家里,總有一大群人的利益是相同的,那么這些人就會綁在一起結成利益團體。”
“所以就算是我們人民民主的共和國,也是如此嗎”周銘問。
“小同志,你這個問題很大膽啊,要是放在十年前,你可是要被批斗游街的。”楊定國調侃了周銘一句。
“可現在并不是十年前,而是楊老您主政的時候不是嗎”周銘說。
楊定國笑罵了周銘一句滑頭然后說“我想說我們的國家是一個整體,有些事情并不是單獨存在的,周銘你可以不顧一切,但國家卻要照顧到方方面面。”
“我明白了楊老,”周銘說,“楊老您的意思是說這位戴金山書記是某個利益集團的重要人物,暫時動不得嗎”
“我以前下放到過農場,就算是回到燕京以后,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被軟禁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在家沒事的時候就養養花種種地,其中我就種過蘿卜,周銘你是工人家庭出身,我不知道那你有拔過蘿卜沒有,反正我是拔過蘿卜的,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每一次拔蘿卜我都喜歡用蠻力,結果不是把蘿卜葉子給扯壞了,就是帶出來一大把的泥巴,留下一個非常難看的大坑。”
楊定國說“當然一個蘿卜無所謂,但要是每一個蘿卜都這么拔,那不是把整個菜地給搞壞了嗎所以還是要細致一點的好。”
“所以處理官員也得像拔蘿卜一樣,得慢工出細活了”周銘又問。
“慢工出細活不一定,但肯定是要考慮周詳的,要不然你看你扣了高明高鋒,他們的父親高建輝就出來了,你扣了高建輝,戴金山又出來了,那么如果中央處理了戴金山,不就要牽出來更難辦的人物嗎這樣一個一個下去,你認為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你認為國家得花多大的代價才能解決這個事情”
說到這里,楊定國嘆了口氣道“我們國家現在正在展的關鍵時刻,穩定是壓倒一切的第一要素,在經濟展面前,一切都得讓步”
周銘能夠理解楊定國的話,他是從整個中華最黑暗的年代出來的,在他們這輩人的心目中,如何把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展壯大才是最重要的,事實上他也是這么做的,為此還背上了很多完全沒辦法辯解的罵名。
不過也不能不說楊定國的這個策略還是很有用的,至少在整個改革開放三十年,整個國家的經濟展就像是開了掛一樣的飛展,完成了讓全世界都為之側目的中華崛起
單就這個結果來說,楊定國和他的大方針是沒錯的,但這卻并不意味著周銘會全盤接受他的一切想法,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