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啞的聲音逐漸變沉,音量也漸漸消隱,仿佛是害怕驚走枝上的蝴蝶。
白雪垂下眼睫,暗嘆貓貓在作弊,直視著那雙眼睛的時候,她怎么可能拒絕。甚至,就算貓貓繼續惡趣味地逗弄,她八成也不會生氣。
隨他逗好了。
只是,白雪忘了一點,不論是什么動物,餓極了的時候,就顧不得什么喜好和玩弄了。
特別是眼前的這只大貓,自從進到地獄,就不斷地被引誘,挑起瘋狂的渴望又死死壓下。
他脆弱的理智早就緊繃到了極限,拉上的遮光簾就像是儀式最后的一道,白雪再次垂下眼眸的默許,就是進食的鐘聲敲響,猛獸徹底被放出牢籠。
恍惚之間,周圍的場景從現代簡約的公寓室內,轉換到了公元前的羅馬斗獸場。她目光所及,佇立的不是自家肚皮軟乎乎的大貓,而是雙目微紅的兇獸。
那兇獸兇惡地張嘴,撕咬一條拋在他面前的魚。
可憐的魚失去了魚鱗,沒有任何保護地被兇獸按在了爪下。那爪子不耐地上下巡回,尋找料理魚時漏掉的細鱗。
魚的清潔工作并不仔細,兇獸找到了藏在背脊和肚腹下方的鱗片,影響口感的鱗片,沒有絲毫猶豫,鱗片被狠狠地扯掉。
可憐的魚徹底成了被吞噬的最佳姿態。
撲殺,撕咬,一切迫切兇猛進食的姿態讓白雪眼底閃過細碎的水光。
明明看到的是斗獸場的幻覺,可是她的身體卻不能自已,幻覺真實到每一處都有呼應的細微的疼痛。
“別咬了不是讓你這么吃的啊”
很明顯的嗚咽,但是已經嘗到甜味的猛獸根本沒有理智,沉醉于食物的鮮美,喘息著,不斷索取。
可憐的魚魚飼料,試圖調動自己全部的力量翻個面逃離,這可動作在貓的眼里就像是魚鮮活地拍打地面,叫囂著,“我超好吃你個傻貓為什么不繼續吃”
“白雪醬乖哦,別亂動,老師我會控制不住的。”
或許是斗獸場里兇獸,從沒有吃過精心料理的食物,單單只是吃到鮮美的魚就已經如獲至寶。
可冥冥之中有一道聲音告訴兇獸,奶醬夾心的魚魚更好吃
那種對于滿足食欲的渴望,瞬間占了上風,兇獸無論如何都想要給爪下可憐的魚注心。
可是這只是那么小,原本就僅僅夠兇獸吃一口,現在大貓揣著許多的醬料,虎視眈眈地看著爪下那一小條魚。
反復的注入,反復按壓,試圖把那條可憐的魚徹底灌滿。
不堪其擾的魚發出了綿軟的抗議,試圖讓瘋魔的貓心軟,“不要了真的很滿了,再加真的要溢出來了。”
“不會的,白雪醬絕對會更厲害呢”
大貓笑著拎起癱倒的魚,動作輕柔又不容拒絕,“還有很長的時間,足夠把醬料塞得滿滿的了。”
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個時間還長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反正,總歸,絕對不可能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