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并未刻意收斂腳步聲,江萊屏息憋氣,隱藏在寬大的衣柜中,聆聽著外面那人的動靜。
那人并沒有出聲,江萊只根據行動的聲音無法判斷來人的身份。只能大體推測出是個成年人。
對方似乎是來尋找什么東西的,外面時不時傳來拉開柜子的聲響。江萊抿直嘴角,心臟砰砰跳動著,擔心對方打開自己所處的這個衣柜。
他的精神高度緊繃,手機緊緊握在手中,將這個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手機作為此時的板磚武器。
好在最后對方并沒有找到這里。
在腳步聲走向門口之后、接著的是沉重的關門和上鎖聲音。而后一切重歸最開始的寧靜。
“”江萊沒急著出去,他繼續沉默地在衣柜中待了幾十秒,確認周圍再無其他聲音響起后,悄悄將衣柜拉開一個小縫隙,從其中向外望去。
從縫隙中來回掃了幾眼,二次確認現場沒有其他人之時,江萊才放松心神,徹底拉開衣柜,從中邁了出來。
不知道剛才來的那個人是
腦海中還在思索著,江萊敏銳的第六感忽地震起讓人頭皮發麻的警戒,他毫不遲疑地側身閃避
一條彈射而出的子\彈拖曳著細長的銀絲,擦破空氣釘在墻壁上繃緊的銀絲帶給人鋒銳的質感,拉扯成一條筆直的線,隨著陽光反射波瀾
驚悸之余的江萊迅速回身望去,晃進視線的是站立的藍灰色上挑眼男人諸伏景光。
更準確的說,是這個世界的諸伏景光。
剛才進屋的就是他,而他實際上根本沒有走,只是根據幾乎微不可察的腳印、在發覺屋中有人后,偽造出離開的聲音,就等著可能藏身于衣柜的獵物自己出來
諸伏景光的表情非常冷淡,如同寒冬之時冰下死寂的池塘,平靜而冰冷。
江萊并不是沒有見過這個表情的諸伏景光,曾經的諸伏景光偶爾也會在江萊面前流露出蘇格蘭的剪影。只是,他并沒有被這樣的諸伏景光注視、并且作為目標針對過。
“”江萊緊了緊攥住手機的手,他身上并沒有其他可以用來反擊的物品,而諸伏景光手中有不知名的改造槍,局勢天平非常明顯地向一側傾斜。
自己現在這張臉,諸伏景光應該認識才對,而且這里也有曾經共同的家,說明這里的他們曾經也的確是和諧友好的家人。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和家人們關系如何,但至少曾經的自己與他們還是親密的
江萊心里快速分析后,決定就以過去的江萊的身份見面事實上,他也的確算是這個世界的、過去的那個江萊。
“景光。”江萊開口,嗓音還有幾分沙啞,他用茫然的視線看向對方,“你怎么了”
諸伏景光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用藍灰色的眼睛掃過江萊的脖頸與此同時,江萊也注意到對方脖子上環繞的圓環。
“我、醒來就發現家里變樣了,就好像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江萊結結巴巴解釋著,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聯系你們,也完全聯系不上,我不知道發生什么、聽到有人來下意識躲起來了。”
他表現得青澀、又涌動著對諸伏景光的親近“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你了所以到底怎么了大家呢松田和小昭去哪里了”
“”諸伏景光停頓兩秒,他開口,卻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的公民環呢”
“什么”江萊臉上露出的是真實的疑惑,他并不明白諸伏景光在說什么,“公民、環”
“把你送到這里的人,連這個也沒給你偽造嗎。”諸伏景光臉上露出一點微笑,只是帶給人的危險感并沒有因此消退,“這就過于原始了。”
江萊臉上的疑惑更深,他微微偏頭“景光”他頓了頓,主動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到底怎么了明明昨晚大家還很正常地道晚安,結果第二天起來就是現在的樣子”
諸伏景光打斷他的碎碎念“江萊。”他這樣直接地叫道,目光看向他。
“是我。”江萊抬起暖棕色的眼眸,溫潤回望。
“你的記憶截止到最后,是幾幾年”
這個問法非常古怪,但是江萊知道自己還要繼續回答。他在心里斟酌片刻,將自己時空所處的時間又往前減了減,然后才說出了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