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彈出的未接電話把五條悟的手機卡死了至少二十幾秒,他把它丟在一邊的桌上,松代一樹挪開眼前屬于五條悟的手,才看見處于手機屏幕最下方的一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是由伊地知潔高發出的。
然后他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在五條悟來這里之前十幾分鐘,atx4869安插在伊地知那里的定位插件顯示他剛剛上了伊地知的車。
然后手機才刷出幾個處于伊地知未接電話上方的提醒,無數條由夜蛾正道播來的未接。
中間還摻雜了一條七海建人的。
五條悟一只手抓起手機解鎖,給伊地知發過去一個定位,然后看都不看接下來瘋狂彈出的信息,迅速關上的手機把屏幕扣在了桌子上。
而后,屏幕向下扣著的手機爆發出相較之于之前更為瘋狂的信息提示音,然后它停頓了幾秒,驟然響起來電鈴聲。
五條悟果斷把它翻過來靜音再扣過去。
一翻一扣的瞬間,松代一樹瞥見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夜蛾正道。
五條悟這逃避夜蛾正道信息電話轟炸的方式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
要不是他現在頭暈目眩,他大概還會勸幾句別把夜蛾這么晾著,不然最后算起賬來肯定要被他罵。
但這會像是先前那些濃烈情緒全部都反過味了一樣,他頭重腳輕,昏昏沉沉,手上努力抽出來一點力氣,借著五條悟的肩膀抵著額頭。
五條悟這才發現他的手臂和額頭泛著點過分的淺紅。
而松代一樹只是覺得這會自己再不抓住點什么就要立馬倒在地上了。
他先前把腦子里的混混沌沌誤判成為了遇見五條悟不能理智思考的后果。
但實際上就是他真的沒法理智思考了。
他可能有點感冒。
也可能是有點發燒。
大概是昨天追柯南他們的時候為了提前抄近路翻墻跑出了一身汗,后面又吹了冷風的緣故。
換在平時他說不定不會有這么大反應,只不過是有著涼而已,但偏偏今天不一樣。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點支撐著他正常行動的力氣被抽空,這點著涼的并發癥就迅速占據了他的身體。
伊地知的車來的很快,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松代一樹走之前居然還尚存一點對于前事的認知。
“牛奶,”他抵著五條悟的肩不清不楚的說,“我把牛奶撒在咖啡廳的地上了。”
準備帶著他出去的五條悟腳步一頓。
一個半小時,別說牛奶了,什么水都快干了。
這會那點牛奶早就在地上形成了一片黏膩的水漬,那個被掰成兩段的追蹤器還躺在水漬邊緣。
他一只手扶著松代一樹一只手從兜里摸了一疊紙幣,看也沒看金額就單手放到桌上拿杯子壓住,然后用咒力托起那兩半追蹤器扔到了垃圾桶里。
松代一樹腦子里一片渾渾噩噩,瞥見他的動作之后只希望咖啡廳清理地板的店員看在這點小費的份上不要以后把灰原和柯南列為店內黑名單。
而后他就坐在伊地知的監督輔助車輛后排,把車窗全部打開,企圖通過車輛行進過程中的風來讓自己清醒些。
再然后,他就不明不白的吹著這點冷風睡著了。
連五條悟伸手過來關上了他身邊的窗也不知道。
他睡的并不安穩,大概是因為還在生病的緣故,眉間縈繞著一點揮之不去的郁氣。
五條悟輕手輕腳的把他靠著的車窗關上。
一點晚霞下車窗的倒影里,他就這樣借著關窗的動作逐漸靠近。
像是要接吻一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