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的松代一樹格外好哄,處于點什么隱秘的心思,家入硝子的醫務室不在他的巡游范圍之內。
好在整個學校加上松代一樹也不過十幾個人,就算日后這件事情被傳的全校皆知大概算不上什么頂級的社死。
而話題中心的另一位主角對這些一概不知,他迷迷糊糊之間只能大概分辨的出來鼻腔中那點屬于車上的車載香氛味道倏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剛出爐的甜品那點裹著糖漿和烘焙香氣的味道。
一種他十分熟悉,但也十分頭疼的氣味。
于是等他被放到床上,微微緩過一口氣來之后,他立馬條件反射般的開始叫“五條悟。”
剛轉過身的五條悟一頓。
幾乎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有點控制不止自己的理智。
他剛剛抱著松代一樹近乎于巡游一般給所有尚在高專內的學生看了一遍,那點無處安放但又立馬要噴涌而出的占有欲剛剛下去點,現在又玄之又玄被提起來了。
松代一樹剛剛清醒的知道他被自己抱著在所有人面前轉了一圈嗎
與他不同,松代一樹一向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跟自己吵架,也不會在別人面前過多展露他的私生活。
與此同時,他一般也不會在別人面前下自己面子,除非他正處于無法思考的失控之中。
所以剛剛在自己抱著他從車上下來的這段時間內,他一直沒有說話到底是因為尚且不清醒,還是只是因為他不想在學生面前和自己吵起來
再來一次爭吵他不一定還能控制得住那點理智。
瞬息間,五條悟幾乎已經快要想好如果松代一樹再說點什么,他要如何再次避開高專內的所有人;怎樣用帳包裹住他,像惡龍環繞著那點僅剩的珠寶;怎樣讓他沒有方法繼續往下思考。
然后他聽見松代一樹的聲音中帶著一點恍如隔日的親昵和洞悉“你是不是又翻墻去外面買甜品了。”
那點翻著浪的黑色潮水停滯了一瞬間,極為罕見的,五條悟愣了一瞬間。
松代一樹的聲音在他身后繼續無語又麻木的重復“你能不能記得一下你還在換牙期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五條悟的幼年時期,換牙期要比同齡人來的更晚一點,等到他七八歲的時候,他的第一顆門牙才開始松動。
正巧那個時候正是五條悟靠著甜品補充那點被無下限過渡消耗的大量腦力的階段。
松代一樹剛進入任務世界,以為自己是來給任務目標做保鏢的,后來發現自己其實是來做保姆的,一字之差,簡直是天差地別。
很長一段時間內,他的日常就是求求五條大少爺少吃一點甜品,不然他真的很害怕到時候他滿十八歲自己離開世界的時候,這位在管理局記錄里除了生孩子之外無所不能的最強擁有著一口糖蛀了的爛牙。
這會,他又聞到那點甜品的味道,下意識就開始重復他之前老媽子一樣麻木重復過無數遍的話。
五條悟轉過身,輕手輕腳地坐在他床邊,俯身溫聲跟他說“好。”
他還沒從之前那點失控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回答松代一樹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般的要把他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控制下。
松代一樹半夢半醒見嚇了一跳,五條悟這祖宗也會有面對他的念叨這么溫順且聽話的時候,他心里提起一點警惕,但很快在逐漸混亂的思緒中褪下,下意識半信半疑的重復道“再這樣下去我很懷疑你的大牙在壽終正寢徹底退休之前就會被你作成蛀牙。”
還是在把他當做小孩子。
“沒有,”像是眼前的人這時候是清醒的一樣,五條悟對著他上上下下展示了一番整整齊齊的牙,炫耀似的跟他小聲說,“我牙明明很齊。”
雖然五條悟那時候把甜品當飯一樣的吃,但神奇的是他居然真的就沒有一顆蛀牙,就這么安安穩穩的度過了整個換牙期。
他一邊跟松代一樹炫耀他的牙,一邊還伸手去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手里。
他知道,這時候松代一樹大概還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