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松代一樹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并沒有他想的那么正經。
五條悟順著他的眼廓一直用視線描摹到眼角,捕捉到那一點欲蓋彌彰的不自在后才心滿意足的收回這點分出去的注意力。
維持這個姿勢其實并沒有那么容易,松代一樹并不比五條悟矮多少,雖然身形瘦削但也不是什么很適合被塞進懷里的姿勢,尤其還是在他本人并不配合的情況下。
曾經的五條悟更多的是好哥們一般從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或者是漫不經心的雙手插兜走在他身邊,在寬敞的街道上偏偏要肩頂著肩擠壓他的活動空間。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裝都不帶裝一下的
整理完全部檢查結果的醫生從身前走過,再不過去是真的什么都聽不到了,松代一樹抿了抿嘴唇,干脆利落的轉身踩了五條悟一腳。
他踩的不重,忽略掉五條悟那點做作的吸氣聲之后,松代一樹終于如愿從那點曖昧的氣氛中抽身,轉而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通過這點接觸維持著無下限的傳輸。
他不敢做太大動作。
雖然他的術式不是無下限,但好歹也是看著五條悟把術式從小練到大的,無下限的特性他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被帶入無下限中的人會做出什么舉動是不可控的,這和五條悟平常自己開著無下限完全不是同一種體驗。
松代一樹每多做出的一個動作,隨之而來的都是都是計算量成倍的增加,這也是他不敢做什么大動作的原因。
畢竟要真的計算出了岔子,不小心露出一截胳膊什么的,估計第二天這里就能傳出什么醫院幽靈之類的怪談。
就像幾分鐘前,兩人之前說了沒幾句話,拿到檢查通知單的高木警官就走了過來,就在松代一樹以為他會推門進去的時候,高木涉忽然停在病房門口開始給上級目暮十三打電話匯報。
好巧不巧,正好挑了松代一樹身邊的位置。
要是平時他向旁邊跨一步避開就可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高木警官一來,松代一樹只能向后退,退著退著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姿勢。
五條悟還在原地故作委屈的輕聲吸氣。
“別裝了,”松代一樹轉身沒好氣的對五條悟說道,“我只是踩了你一下,不是把你踩瘸了吧”
高木涉打完電話,朝著同事們走去,趕來醫院的受害者家屬西宮夫婦正坐在醫院走廊邊的公共休息椅上。
雖然情況緊急來的匆匆,但西宮夫婦二人在警察面前依舊保持著服裝的得體,面對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雖然情緒激動但也沒有直接在醫院大吵大鬧起來,只是眼上掛了兩對格外明顯的黑眼圈,看起賴像是長時間的嚴重睡眠不足造成的。
從資料上看,這是個典型的高知家庭,在這樣的家庭教育日夜熏陶下長大的子女,一般情況下人際關系不會太過復雜。
高木涉走過去,對著正在安慰西宮夫人的女警點了點頭,接過了醫生的送來的各項報告。
“結果出來后顯示她貧血嚴重,伴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女警站起身,一邊翻著報告資料主動起來講解道,“除了心臟病外也沒有任何其他病史,也沒有檢查出有化學品中毒的跡象,目前醫院也不知道受害人為什么會吐血昏迷,如果需要更進一步排查的話可能需要排ct。”
“不是中毒”高木涉壓低了聲音,隨手翻了翻這張看不太懂寫了什么的報告單說道,“那基本就可以排除是投毒。”
聽見這句話,基本恢復了平靜的西宮夫人再度哽咽,聲音還帶著一點極力控制下的哭腔“小梨平時是很乖的孩子,之前從來沒有和人起過沖突。”
她說的小梨應該就是躺在病床上的女生西宮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