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殺了所有高層,”六眼使用過度,他沒帶眼罩。五條悟干脆閉著眼睛,眉目上沾了一點刺目的紅,“不如先從你開始。”
他平時祓除咒靈居多,六眼的視野中大部分情況下是一片咒力殘穢的藍。
少有的,現在他的視野中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紅色。
紅色的霧氣從男人的身上散發,順著他顫抖的節奏在整個房間中蔓延游走,赤色的煙霧充盈他整個視野。
他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樣側翻在桌子上,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嗓子里斷斷續續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細細碎碎的,說一會停一會,聽不清是在說什么。
五條悟辨認了半天,才發現他是在往外報名字。
一個個熟悉的不熟悉的高層名字都從他嘴里斷斷續續的被吐出來,越到后面越快,像是洪水開閘一樣飛快往外傾瀉。
可笑的是,其中居然還摻雜了幾個五條家的名字。
他每說出一個名字,五條悟的臉色就更平靜一分,到最后,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異常了。
一百多號人。
處于核心圈層的,十幾人,處于外圍的,推波助瀾的,從中獲利的,九十多人。
被他按在桌上的高層邊說邊抬頭想要看五條悟的臉色,五條悟的臉色越來越平靜,他則抖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后干脆口不擇言,甚至已經開始漫無目的拉毫無關系的人下水。
再問下去就什么也問不出來了。
五條悟朝著新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趕時間。
高層捂著腹部緩緩倒地,像是要撐著坐起來,但又找不到支撐點,只好宛如一只燒紅了的蝦子一樣半彎著身軀側躺在地毯上,和濃稠至刺鼻的鐵銹味融為一體。
男人貼著地毯上尚有溫度的血液,劫后余生般地粗重的呼吸了好幾下,胡亂的想要找到什么東西捂住傷口。
血液從他身上四散開來,在六眼的視野中荒謬而具象的形成了一片揮之不去的濃稠血霧。
他快要死了。
五條悟心里過了一遍名單,平靜地甩上了門。
新宿。
剛剛還是一片繁華街道的地方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
周圍路人的驚叫和哭聲不絕于耳,釘崎野薔薇在建筑中飛速穿梭,宿儺發出的咒術擦著她的耳廓而過,在她臉側留下一道深深傷痕。
她顧不得查看傷痕,緊接著一個矮身,咒力擦著她的頭皮而過,掀起路邊轎車的頂棚。
實力差距太大了,根本打不過。
伏黑惠的式神分擔去了她的一點壓力,釘崎野薔薇深吸一口氣“我給五條老師發信息了”
為了最大化減少損失,她沒敢開太大的帳,吉野順平不知道被什么人所操控了她也不敢把他和其他普通人一起放到帳外,只好拖著吉野把他放在了一輛汽車后面。
放下吉野后,釘崎野薔薇手速飛快發完一條短信,借著駕駛員都跑了之后停在主干道上的汽車做掩體,飛快的在車流中一邊穿梭一邊尋找突破口。
五條悟現在不一定能到,她心知肚明。
伏黑惠在車上的分析已經很明確能說明這點了。
澀谷任務地點內沒有信號,五條悟能不能收到他們的信息都不一定。除了五條悟以外的人來就是送死,他們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會有人來救他們身上。
“伏黑你還能不能撐住”她咬咬牙,掏出手上僅剩的最后幾個釘子。
宿儺站在帳內的最高點上,看樣子已經要對不遠處還沒來得及逃走的普通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