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使用錘子總比學習使用電腦簡單很多,按這個思路往后推,人終究會有無法學習的器械。人類無法學習的器械也就沒有意義,這也是限制人類科技發展的一條線。
無論是科學地球還是法術地球,都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現在高等學科越來越難,內容越來越多,比如現代物理,比如高級法術……是否有可能,當所有科目的知識都擴張到一個程度,任何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學完任何一個方面的知識。比如:假設弦論是終極定理,且未被發現(隨意假設的……弦論怎么可能是終極定理……),但一個人從識字起就不斷學習,直到死亡,依然無法學完能夠推出弦論必要的知識,那么弦論是否永遠無法推出?
三葉蟲無法預料到未來的生物會占據陸面和天空的生態位,它只能看到自己的后代比自己擁有更明亮的方解石眼珠子和背殼上更多的硬刺。它以為有殼一族未來的命運頂多也就是多張幾根刺罷了,順便鄙視一下在深海里生活太久的眼睛早就退化掉的同類,感悟一下生命的進化方向必然是驅光。它不知道以后會出現翅展數米的巨型蜻蜓,霸占遠古的天空。那不是它能想象的,哪怕蜻蜓和它都屬于節肢動物。
同樣的恐龍也無法預料到未來的生物會演化出復雜的社群關系和更為精細的運動能力,它只能看到自己的后代比自己更加健壯,體型更加巨大,鱗甲更加堅固,與同類競爭不落下風。它以為龍族未來的命運可能就是越長越大、越跑越快,天上飛的飛得更高,水里游的潛得更深,撅倒更多的裸子植物,捕獵更多的小型野獸。它不知道以后會出現一群即依靠各種形式的內部合作來保證種群整體延續,又通過各種形式的內部競爭來完成自我淘汰的社會性物種——哺乳類動物。它更加無法想象一種可以脫離遺傳基礎在代際間無限向下累積傳遞的種群特質——文明。
曾經海洋中的主宰無法想象天空和陸地,曾經強大獨立的個體生物無法想象團隊合作和語言交流,而如今高傲的文明人類一樣無法想象未來的生命存在形式。我們以為文明是生物進化的最高形式,談論未來的發展方向,談的必定是文明的方向,談到外星生物,必定是文明間的沖突和交流。文明,以語言和符號為基本工具,以歷史為尺度和載體,以人類的主觀隨意能力和能動能力為標志,體現的是人類最具適應能力和發展潛力的所有高級心理機能的總和,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獨特品質,使我們徹底區別于其他物種。可是我們如何知道我們不會是汪洋里的三葉蟲,不會是缺乏社會性的恐龍呢?三葉蟲也許會認為生物的進化極限就是海洋的極限,恐龍也許會認為生物的進化極限就是個體的體能極限,而人類則認為生物進化的極限就是文明演化的極限,認為所有的高級生物都需要至少有人類這種水平的文明才算是智能生命。可是如今我們不需要巨大形體就可以狩獵猛獸,未來的高級生物真的需要文明嗎?語言、藝術、科技,這些人類文明的精華,可能只是生物演化歷史中的一次跑題……
很多人說,如果有一天單一領域的知識總量增加到了窮盡一生都難以學完的的程度,而AI又沒有發展的話,文明就會陷入停滯但其實知識總量增加未必會是阻礙這取決于人類文明是先產生知識總量的問題,還是先具備提升智力或者進一步延長壽命的技術這個問題有解決方法,而且每個問題都有。人類可能先遇到問題,也可能先找到解決方法,或者遇到了之后花一些時間來解決但如果有一天人類的科技被卡死在了某一個問題上,而不巧的是憑人類現有的知識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這時人類科技的發展就徹底卡死了,就像三體里的科技封鎖。但使科技陷入停滯的是宇宙規則本身這種盡頭的出現是不能預知的,甚至是隨機人類文明遇到的問題,也許另一個不同形態的文明未必會遇到,因為他們的發展方式與我們可能是不同的。別的文明遇到的問題我們也未必會有,所以這其實是個文明在進化途中何時會掉坑的問題。
王劍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根本沒有神,只不過我們還無法理解這種神器的制造方法,所以才無法再造,嗯,就好像魔法炮,如果弄回兩千年前,估計也會被認為是神器吧。”
呂青衣忽然說道:“也不能說,我曾經進過中央大學,還有水木大學的秘密資料庫,他們還是有些東西的,起碼對于一些神器的制造過程有記錄,但是那些珍貴的材料,很多時候,已經無法再造,替代品也很難有那么好的效果,巨龍一族已經徹底離開,所以,起碼龍族身上那些材料是無法使用了,就我所知,龍族身上幾乎樣樣都是寶物,我指的是那些稱之為王族的精英龍。”
王劍忽然問道:“真的有龍?他們真有那么神奇天然就擁有力量嗎,這有點不可思議。”
呂青衣聳聳肩,說道:“那就得去官方保密最嚴格的那幾個資料庫探尋了,你可以跟我一起行動。”
王劍卻是撓撓頭,他哪怕再想去,再與呂青衣志趣相投,也沒覺得哪有什么意義。
“說起來,反正和龍亦菲很熟,找機會大家一起去看多好,我相信龍亦菲總有一天也會擁有權限接觸到最新的消息的,你說怎么樣。”
呂青衣撇撇嘴,說道:“你們這一對狗男女要搞到一起是你們的事情,哼,過了中午,就要啟程去長安,到時候,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兩不相欠,以后,就永遠永遠不見!”
“我那里,永遠有你的地方住,渴了,有你的水喝,我放假,你可以去我家……”
呂青衣卻是說道:“誰用。”
兩人對視一眼,半響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