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悠哉悠哉的說“好啊,改天約喝茶還是打球只要錢少買單,我這點臉總要給的。”
錢程扭頭就走,壓根不帶搭理薄楠的。
薄楠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錢程最后那一眼的惡意已經不是單純的那種對對頭、對無好感的人的惡意了。正常人對待有惡感的人最多就是想和對方打一架,看對方倒霉幸災樂禍,又或者干脆嫁禍但錢程不是。
這種眼神他看得太多了,那些用這種眼神看他的人都是想讓他死無一例外。
錢程自然也不例外。
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老陳,老陳目光中有些兇性,卻被壓抑得很好,薄楠打量著他,心道還是個有血性的,便提醒了一句“這幾天找個地方避避風頭,錢程不是什么心眼大的人。”
“多謝薄少。”老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俯下身去撿剛剛被錢程掀翻的東西。
這時圍觀群眾才七嘴八舌的聊開了,有的怒罵錢程如何不懂規矩,有的罵錢程仗勢欺人,有的幫著老陳撿東西,薄楠順勢俯身也幫忙撿了一樣落在他腳邊的青銅器,轉而不動聲色的將沾了他的氣場的名片和青銅器一并交還給了他便離去了。
今日的目標已經達成,他可以回家了。
是夜。
老陳一邊打電話一邊收拾東西“是,喻爺,錢少就是這么說的是,是一個叫做薄楠的公子哥替我解圍,錢少叫他薄少,應該是認識的。”
“錢家這事兒我知道,鬧得挺大一個笑話。”
那頭傳來一把蒼老的嗓音“薄應該是薄家的崽子,他爸我認識,沒想到歹竹還能出好筍你受委屈了,去金陵吧,六子會去接你的。”
“謝謝喻爺。”老陳誠懇的道謝。
這種委屈受了也只能受了,只能怪他運道不好,撞上了這件事天地良心,錢程來買東西的時候可沒說是拿去干什么的,他又反復說是花澆,想既然能找到他頭上自然是能懂行的,才鬧出這么個事兒來。
現下能拿到賠償去外地避風頭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如果不是有薄楠在,他今天就是被人打殘了都找不到人去說理去。
就算路人有視頻在手,那也得看是在誰的手里。
他收拾好行李,外面已經有車在等著他了。
“老陳,走了”來接他的正是今天賣東西給薄楠的那個攤主,他一邊幫著搬行李一邊說“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運道不好。”老陳手腳麻利“老六,你怎么來接我了,不怕惹事啊”
“害,都做了七八年鄰居,這點事我要還慫我就不是男人”六子將最后一件行李搬上車,隨即就發動了汽車,他們打算連夜上高速,將老陳送到隔壁市,等天亮了就坐第一班高鐵去金陵。
老陳看著飛逝的路燈,不禁嘆了口氣,虧得他沒有老婆孩子,否則這還不知道要怎么走。
“行了,別嘆氣了,哥在金陵還有套房子空關著,時間長了我也怕里頭東西發霉,你去了金陵剛好幫我看看房子”六子說著,打了轉向燈準備左轉進高速收費站。
正在此時,一聲震耳欲聾的鳴笛聲響徹了兩人的耳際,兩人下意識的向右側看去,只見寶藍色的卡車已經占領了他們全部的視野,兩盞遠光燈就像是惡龍的雙目,刺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
“嘭”
小面包車被大卡壓在了車輪下向前拖了十幾米,火花四濺,而在撞上的一瞬間兩道人影就從破碎的車窗中飛了出去,隨著一道拋物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薄楠微微吐出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刀。
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