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阿蒙的記憶是偷來的,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的呢
奧爾薇婭敢發誓自己決定沒有念阿蒙的尊名,他沒理由注意到自己啊
奧爾薇婭揉了揉眉,不打算再想,先成神再說吧
奧爾薇婭起身打算去非凡聚會。
周日上午,工廠區。
之前的兩天,克萊恩和邁克在老科勒的引領下,“參觀”了東區不少地方。
邁克因此見識到了五六個人擠在一個房間內的事情,而這還不算最差的情況。
東區最貧窮的那些地方,一個普通的臥室甚至能睡十個人,地鋪、白天使用權、晚上使用權等精確的權屬劃分讓記者先生驚嘆不已。
而且,貧窮不會區別對待男女,那些地方,不同性別的人難以避忌地擠在了一起,某些足以上法庭的事情比比皆是,不管男的,還是女的,都時刻面臨著暴力的威脅。
“骯臟,擁擠,惡臭,這就是最直觀的印象我懷疑他們每個人體內都有嚴重的寄生蟲在最破舊的街區,因為房屋是很久前修建的,沒有專門接入下水道,糞便、尿水、嘔吐物等遍地都是,這里一棟房屋才有一個公共的盥洗室,或者,一條街道才一座公共廁所”
“他們每天忙碌到極端疲憊,卻只能勉強填飽肚子,毫無積蓄,只要失業幾天,他們就將墜入難以自救的深淵我認為,只要給予他們一點希望,他們甚至不會害怕死亡”邁克在自己的調查手稿上這樣寫道。
另外,半夜被驅趕,活尸般游蕩在街上的流浪漢,麻木站在街邊或酒吧內的女郎。
以及那些放縱著酗酒,不吝嗇暴力,根本不想去考慮未來的酒客們,都給這位記者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他越來越沉默了。
咳咳
邁克約瑟夫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好幾聲。
工廠區的霧氣比其他地方都要濃厚,半空灰中帶黃,仿佛浮著塵土,偶爾還會散發出嗆辣刺鼻的味道,讓早就習慣貝克蘭德空氣的記者先生都難以忍受。
他扭頭對同樣低咳的克萊恩道
“我一直都很支持政府組建王國大氣污染調查委員會,支持堿業檢察官的設立,但我今天才知道問題竟已如此嚴重。”
“如果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將來也許會釀成慘劇。”克萊恩努力打通著堵塞的鼻子。
也許會讓整個貝克蘭德都籠罩在視距不超過五米的霧氣里,而邪神很可能就在這樣的場景里降臨,或者誕生他默默補了一句。
確實,克萊恩的想法是對的。
奧爾薇婭也正是利用這樣的環境召喚邪神的降臨。
絕望便是邪神的美食。
老科勒不太理解他們的對話,清了清有著濃痰的喉嚨,領著記者和偵探繞過看守者,潛入了一座鉛白工廠。
這里以女工為主,她們正毫無保護措施地忙碌著,而廠房內彌漫有明顯的粉塵。
望著空氣里懸浮和飄蕩的那些“小顆粒”,克萊恩就仿佛看見了毒氣,那一個個沒帶口罩的年輕女性則如同一頭頭待宰的羔羊。
這個瞬間,他就像回到了廷根,回到了當初幫德維爾爵士處理怨念的過程中。
他似乎已經目睹了這里一位位女工的未來,她們有的人腦袋一陣陣抽痛,有的人視線出現模糊,有的人變得歇斯底里,有的人牙齦浮出藍線,最終,或變成瞎子,或很快死去。
這就像大型的血腥獻祭儀式,只不過目標是那閃爍的金錢符號
如果極光會、玫瑰學派等邪教組織能利用好類似的事情,如同蘭爾烏斯做的那樣,問題就大了
克萊恩捂住嘴鼻,靜靜凝望。
邁克約瑟夫則又驚又怒地低語道
“怎么能這樣”
“他們怎么能這樣”
“前段時間各種報紙和雜志上已經集中討論過鉛中毒的事情,他們竟然一點防備都不做”
“連一個口罩都舍不得”
“這些工廠主是在謀殺”
真是一位有正義感的記者,雖然年紀不算小,風格比較吝嗇,演技也相當出色,但依然保留著初心
不過,他怎么會這么了解鉛中毒的情況
對了,我都忘記了,我有讓德維爾爵士在各家報紙和雜志上廣泛宣揚鉛中毒的危害
看起來他做得還不錯,可對有些人來說,下層的賤民死一個兩個,算什么事情
有的是等待工作機會的人
克萊恩心情沉重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