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找杰,”七瀨真純安靜看著她們,橘眸通透澄澈映出她們茫然徘徊的虛弱魂靈“可是杰已經死了,早在一年前就被殺死了。”
無論再怎么找也不會找到她們敬愛崇敬的人。
那個將她們從地圖上都找不見村莊中救出來的人、明明溫和笑著笑容下卻埋藏著悲傷,如同神明撒下光輝照耀陪伴著她們成長的人
已經不在了。
“她們好像在哭,但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七瀨真純手指勾住中原中也的尾指,輕顫了下“失去了家人是這么讓人難過的事嗎”
“當然會難過,”他一手插進兜里,聲音平淡“難過到嘶吼痛苦都無法宣泄所有的憤怒。”
痛恨自己的弱小、憤怒敵人的所作所為,也心知黑手黨就是隨時會丟掉性命的職業。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些家伙的覺悟說不定比他還足吧。
相互依偎的姐妹倆反復在咒靈操術殘穢留下最多的地方經過,偶爾會茫然地停下步伐,但破碎虛弱的身體無法供給她們思考的機會。
“她們看起來好難過,”
水珠劃過臉龐,砸落在制服上洇出一道道濕痕,她茫然喃喃道“但我失去家人的時候,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父母貫徹了自己的理想,保護弱小的普通人被殺死在面前的時候,她也只是愣愣地看著,什么反應都做不出來。
異監組的同伴會安慰她是太過難過以至于哭不出來,讓她不要在意外界的傳聞,只要她在異監組做出優異的成績,外界的一切都不會對她有所影響。
她側頭看向中原中也,淚水洇濕眼睫,不解問他“他們說我是父母死去都不會落淚的怪物,這就說明我失去家人也不會難過吧”
死亡是件很安靜的事,昔日眼中高大偉岸的身影重重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她給不出一絲反應。
母親強忍著難過的淚水護持剩下的人質撤退,不舍回頭望向她的眼神,無聲向她道歉。
“我的父母是作為軍警戰死,所有人都說我應該以他們為榮。”
舉行父母葬禮的時候,他們壓低聲調說著以為不會被她聽到的話,頻頻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們說異能者進化到一定的程度,就會與普通人有所區分,像她這樣天生異能強大的異能者尤甚。
她是不會難過哭泣的怪物。
周圍的人將她視作與他們不同的異類,是異監組當時的首領將她帶回了組織。
“但我高興不起來,也難過不起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神情仍是不解茫然,仿佛連自己落淚都沒意識到。
七瀨真純勾著唇笑了下“真奇怪啊,明明中也跟我一樣是矢量型異能者,但跟我完全不一樣。”
真奇怪啊,明明中原中也跟她一樣是強大的矢量異能者,卻像個正常人一樣。
為什么呢
中原中也與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唯獨這一點他們好像完全不像。
中原中也擦了下她的眼淚,很快從眼眶中溢出來的淚水又砸落在他手上“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要是死了,我也不希望我身邊的人一直沉湎在我的死亡中,他們越快走出來越好。”
“枷場她們未了的心愿是夏油死后身體被人設計利用,”他聲音頓了頓,發現擦不干她臉上的眼淚,也看不下去她難過還不自知的樣子,壓住她的頭將人按在肩窩處“只要奪回夏油的身體,她們自然就會了卻心愿成佛了。”
七瀨真純低聲喃喃,淚水打濕了他身上的布料“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心愿只有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