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回頭看著一片漆黑的營地,幾面營旗還在轅門上飄蕩著,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景物依舊,人事已非,在這軍中的這大半年,感覺就象過了十年一樣,當日的那個京口劉大,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只有一個北府軍戰士劉裕。”
劉穆之點了點頭“是的,你和王姑娘也是一樣,要是謝家這么輕易地就把她給了你,那你嘗過鮮以后,說不定激情會退去,畢竟,女人是到手之后越來越不值錢,而男人,則是事業會發展一輩子。”
劉裕的神色一變“我并非喜新厭舊之人,這輩子絕不會負妙音的。”
劉穆之微微一笑“但謝家并不這么認為,你要知道,他們這些門閥世家,婚姻向來只是政治手段,感情從來都是工具,他們并不是你這樣重情之人,所以,對他們來說,象桓溫這樣發達之后就另尋新歡,甚至去跟別的世家聯姻,反過頭來把他們一腳踢開,這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說到這里,劉穆之嘆了口氣“就是謝家,當年還做出過強行讓家族中的女兒跟太原王氏的王珣一支離婚,轉而跟瑯玡王氏聯姻的事情,他們自己這樣做,當然擔心別人也會這么來,所以,在你娶到王姑娘之前,需要給你增加很多變數和難度罷了。”
劉裕嘆了口氣“這樣活得太累,我并無功名利祿之心,從軍只是想建功報國,如果真的有一天能收復失地,我也不想當官,只希望能攜妻兒退隱林泉,歸于山水之間。”
劉穆之點了點頭“那是后話了,不說這個,對了,今天白天的時候,玄帥就準你回飛豹營了,甚至在中軍帥府都設宴相慶,你為什么沒過去呢”
劉裕微微一笑“那種跟大將們的把酒言歡,別扭地很,再說,快要競賽了,我也不想落下什么結交劉將軍,走后門拉關系的話柄。最后一點,畢竟跟鐵匠營的兄弟們在一起這么多天,也有些舍不得,臨走之前,想跟他們最后喝一場。”
劉穆之勾了勾嘴角“我來的時候,看到那毛球在四處找他的兄弟,他說你答應幫他們去爭取參賽的資格,是這樣的嗎”
劉裕點了點頭“毛家是將門,毛球的本事我知道,他不應該呆在鐵匠鋪中。”
劉穆之微微一笑“你這無心之舉,也許會對你今后的一生,造成很重大的影響呢。”
劉裕的臉色一變“此話何意”
劉穆之收起了笑容“可能你跟毛球呆久了,覺得很平常,認為他最多不過就是個劉敬宣之類的人物,但是寄奴,我必須告訴你,毛家不是劉牢之這種流民帥,他們的父親和叔父都是國之大將,你覺得以毛穆之將軍,毛安之將軍的地位,要讓他們進入老虎部隊,還需要什么考試還要你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