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爾吉交代完了這條任務之后,扭頭看向了前方的戰陣,冷笑道“俱伏利都,我就不信你能活過今天”
匈奴騎兵的沖擊已經加速到了最大,鐵蹄紛飛,不時地踩著地上的尸體,而不少原來還散布在戰場之上,失去了主人的戰馬,也有許多情不自禁地跟著這些沖陣的騎兵一起,沖向了幾百步外的晉軍陣列,面對著斜向外伸出,如森林般的矛槊,這些匈奴騎兵們一個個仍然面無懼色,揮舞著狼牙棒和套馬索,眼中騰起殺氣,氣勢如虹
劉裕的眼中冷芒閃閃,一邊的孫處的聲音有些緊張“寄奴哥,這些匈奴騎兵是來拼命的,怎么辦,要不要放拒馬”
劉裕搖了搖頭“他們確實是來拼命的,但是他們不是甲騎俱裝,三蛋子,咱們平時天天的訓練,訓練如何對付騎兵的沖擊,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你說,我們能不能頂住這波沖擊”
孫處哈哈一笑“要是他們不放箭,就這么沖,咱們能頂住”
劉裕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是了,戰場之上有大量的人馬尸體,他們的騎兵已經不可能全速沖起來,最多也就是步兵跑步時沖鋒的那種沖擊力,我們不用拒馬也能擋住。只要把先頭的騎兵突擊給擋住,后面的騎兵更是無法發力了,陷入混戰之中,是我們的優勢”
說到這里,劉裕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在這兩千沖擊的匈奴騎兵之后,已經漸漸開始發動的近萬匈奴騎陣,笑道“你看,他們的本陣動了,說明俱難舍不得這兩千精騎,要來接應了,也省得我們詐敗誘敵。傳令,山陣發動,牢牢守住,不許放箭,不許后退”
北府軍陣后,小崗,何無忌看著前方升起了三面藍旗,喃喃地說道“山字旗打出,我軍是要穩守了,面對鐵騎沖鋒,步兵這樣結陣硬頂,真的能守住嗎”
鄧潛之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何無忌搖了搖頭“不,寄奴沒有發信號旗,我們也得堅持不動。”說到這里,他的聲音突然高亢了起來“兄弟們,前面的兄弟在血戰,我們能做什么”
所有的擊鼓軍士齊聲大吼道“滅胡,滅胡,滅胡”
何無忌哈哈一笑,抄起兩只鼓槌,狠狠地砸向了牛皮鼓面“滅胡,滅胡,滅胡”
北府軍步陣,魏詠之抄著一桿長槊,立于陣前,身后是密集的槊尖,與他指向同一個方向,測距兵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粗野地響起,而每報一次,他都會沉聲大吼道“穩住,穩住,穩住”
百步之外,銀盔銀甲的俱伏利都已經夾起了長槊,站在了馬鐙之上,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戰吼之聲,他的舌頭伸出,雙眼血紅,如同一匹兇狠的野狼,眼中盡是戰斗的渴望,而他渾身的銀色甲片,閃閃發光,銀色的頭盔之下,一頭的小辮在風中飄舞著,伴隨著他的吼叫聲“去死吧,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