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球的耳邊,再一次如響了個炸雷,幾百名虎背熊腰的北府兵圍著自己,人人都在摩拳擦掌,這一下齊聲怒吼,更是讓他心驚肉跳,今天這次巡營,本就是刁逵讓他故意來尋釁滋事的,他也很清楚,并沒有什么圣上的命令,讓自己來此巡察,真要是鬧開了去,倒霉的反而是自己了。
可是刁球仍然不甘心,這一下當眾給打,讓他顏面掃地,雖然上次在擂臺上給劉裕打得一度懷疑人生,但這兩年,在廣州那里橫行霸道,那種威風又找了回來,也正因此,這次他才敢自告奮勇地出來接了這個差事,就是想找劉裕的麻煩,想到這里,他心一橫,推開身后的幾個扶著自己的手下,厲聲道“劉裕,你給我等著,你們擅用苻堅的篡逆之物,一定會,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劉裕二話不說,飛起一腳,正中刁球的右腿膝彎,刁球本能地想要躲閃,但重傷之下,哪來的速度和反應,這一腿結結實實地踢在了他的膝側,如同千斤鐵錘砸上,只聽“喀喇”一聲,那是刁球腿給生生踢折的聲音,刁球再也站立不住,慘叫一聲,直接癱到了地上,身后的幾個軍士臉色一變,手都按到了刀柄之上,卻聽到劉裕的聲音透出一股殺氣“拔刀之前想好了,這是在北府軍營,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這幾個軍士臉色發白,手按在刀柄之上,跟生了根一樣,再也不敢動一下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裕一步步地走到了刁球面前,微笑著蹲了下去,只聽到刁球的慘叫之聲,如同殺豬一般,在這片營地里回蕩著。
劉裕側過了臉,把耳朵對著刁球“你說什么我剛才沒聽見”
刁球這會兒痛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再也不敢再發狠“劉,劉軍主,小的,小的一時出,出言無狀,沖撞,沖撞了各位大英雄,還請,還請你看在,看在謝鎮軍的面子上,饒,饒我一命,讓我,讓我去看大夫。”
劉裕微微一笑“剛才可沒這樣說啊,刁球,你說你是執法軍官,執法官就應該令出如山,對吧,剛才你在這里,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說我們北府軍謀反,是不是你說的”
刁球的額上冷汗直冒“不,不是,不是我說的,你們,你們一定是,一定是聽錯了。”
劉裕笑著抬起頭,看向了站在刁球身后的十幾個執法軍士“你們聽到有人說我們北府軍要謀反的話嗎”
這些軍士連忙擺手道“沒有,我們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沒看見。”
劉裕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刁球“不過,刁幢主受了這么重的傷,這可是在咱北府軍營里啊,這又是怎么回事”他說著,一把按住了刁球給踢中的膝蓋那里,只稍一用勁,就聽到一陣骨裂筋折的聲音,竟然是生生地把給踢碎的膝蓋骨,又給按得變了形。
刁球痛得滿地打滾,一邊殺豬般地嚎叫,一邊求饒道“劉裕,劉爺爺,求你,求你饒小的一命,小的,小的再也,再也不敢啦。”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是么,刁球你當年拿鞭子抽我的時候,可是興奮得很啊,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么,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弄死你本來我都快忘了這事了,可你今天過來自己找死,你說,我該怎么對你呢”
刁球的心中一凜,劉裕的話雖然聲音不高,但即使自己睜不開眼睛,也能感覺那可怕的殺意,當年自己在賭坊前暴抽劉裕鞭子的時候,那雙眼睛里沖天的恨意與殺氣,讓自己這幾年來不停地做惡夢,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死亡威脅,在這里,劉裕就算真要了自己的命,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刁球魂飛魄散,連忙拱手求饒“劉爺爺,求你放過小的一馬,今天,今天是小的假傳上命,胡作非為,求您看在”
他的話音未落,只覺得眼前一花,刀光一閃,整個世界,一下子清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