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平靜地看著刁逵,淡然道“大家都是為國家做事,職責不同,不用談你的我的,劉裕也并非我的部曲,他是北府軍的一個軍官,此事依我看來,刁球挑釁在先,假傳上命,按律確實當斬。”
刁逵恨得牙癢癢“按律當斬謝玄,你別太過分了刁球就算沒有執法之權,但他看到的總是事實吧,分明是劉裕等人搶了苻堅那輛違制的云母車,刁球看到之后才招致殺身之禍,劉裕,你敢說你不是在公報私仇”
劉裕微微一笑“卑職不明白刁將軍所言何意,現在的劉裕,是北府軍的一個軍官,今天做的事,也不過是斬殺了一個混進大營,想要煽動嘩變的奸細而已,何私仇之有”
刁逵怒極反笑“你還在這里裝傻充愣劉裕,明明是你當年給刁球鞭打,懷恨在心,今天才借這機會取他性命。就算刁球有千萬不是,也應該交由謝鎮軍和我,論罪處罰,哪輪得到你說殺就殺”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因為他在北府軍營里,竟然敢誣蔑我們的將士想要謀反只這一點,就足以把他斬殺當場了再說,他分明就是一個胡人,在我軍大勝胡虜之后,跑到軍營里來挑釁,不是想制造事端,又是什么卑職以軍令將之斬殺,沒有問題。”
刁逵咬著牙,恨聲道“行,你可以殺刁球,我也可以要你的命劉裕,你們這些人都坐過云母車,只這一點,就足以治你們的死罪”
劉裕突然笑了起來“坐過苻堅坐的一輛非典禮用車,就是死罪很好。刁將軍,請問你和會稽王,王尚書他們都騎了苻堅騎過的馬,那又是何罪”
刁逵給劉裕一下子問得啞口無言,張大著嘴,說不出話。劉裕看著刁逵,眼中冷芒一閃“要不,咱們到圣上面前去評評理,讓圣上來決定,刁球該不該死,我們坐那個云母車是不是圖謀不軌”
整個軍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剛才還群情激憤,喊打喊殺的北府將士們,一個個都愣在了原地,刁球的腦袋象個冬瓜一樣地在地上滾來滾去,脖腔里噴出的血,已經在地上匯成了一條小流,劉裕的右手持著大刀,血珠子一滴滴地從刀身上的血槽流下,他的神色冷峻,看著那十幾個執法軍士,一言不發。
一個領頭的軍士突然反應了過來,“撲通”一聲,雙膝一軟,直接就跪了下來,對著劉裕磕頭道“長官饒命,長官饒命啊。我等上有老,下有小,當兵只為混口飯吃,跟您老人家無怨無仇,請饒我們一命啊”
十余個士兵如夢初醒,全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跟著那帶著軍士一起,跪地求饒,磕頭如搗蒜。
劉裕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大刀“你們都姓刁嗎”
所有的執法軍士們全都搖頭擺手“不不不不,我們都不是,都不是刁家部曲,我等乃是京城宿衛軍士,被調來跟這個姓刁的一起執法的。”
劉裕點了點頭,略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刁球的腦袋“這刁球沒告訴過你們,他手上有沒有執法的將令嗎又是誰給你們下令,讓你們來北府軍營執法”
為首的那個軍士說道“是,是宿衛京城的廣州刺史刁逵刁大人,也是這個刁球的主公,召集我等,要我們跟著這刁球,聽他的命令行事。”
劉裕輕輕地“哦”了一聲“這么說來,這個刁球說的什么圣上下旨,由他來執法巡察我北府軍營,你們都沒有見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