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我們不出面,那劉裕是個重情義之人,一定會出面跟謝琰爭到底,雖然他沒這個實力,但是這會讓謝琰下不來臺,無論結果如何,謝琰都會恨極謝玄,以后只怕謝安也壓不住這個兒子了,謝家的分裂,會來的比想象的還要快一些。到了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到了。”
桓玄笑道“黑頭公果然分析得入木三分啊,我們這一次不要出手,靜看結果便是。”
謝琰的目光落到了謝玄的身上,冷冷地說道“我的堂兄,剛才小弟說的話,您應該聽見了吧,要不要跟我繼續競價呢”
王恭咬了咬牙,想要開口,謝玄卻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瑗度,你說的不錯,按大晉的律令,這些就是戰俘,,應該拍賣,剛才是愚兄的不是,你是我們謝家的代表,有你出面,愚兄就是再喜歡這些人,也不會橫插一腳的,請吧。”
他說著,略一抬手,示意放棄。
謝琰的嘴角邊勾起一絲微笑,轉而扭頭看向了臺上的劉裕,眉頭一皺“劉裕,你的玄帥已經退出,你現在還不走,難道還想跟我競爭嗎”
劉牢之的臉色一變,對著劉裕沉聲道“寄奴,還不快快下臺,想什么呢”
劉裕咬了咬牙,眼中的冷芒一閃,就在剛才,他反復思考了半天,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抬起頭,朗聲道“謝左帥,在下不才,想要跟您競拍這些人。”
劉裕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卻讓在場的數千人聽得清清楚楚“正因為是決戰,關系如此重大,所以打贏才是我的第一要務,玄帥的戰前布置和戰斗中的進程不可能完全一樣,有一舉擊潰整個敵軍中軍的機會,怎么能放棄我劉裕當時作為前軍軍主,判定只要全力突擊,就可擊破敵軍中軍,帥旗一倒,幾十萬秦軍自會潰逃,難道只因為戰前的一個計劃,就要放棄這種機會對不起,我做不到”
謝琰給劉裕的氣勢所震懾,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冷笑道“你說什么也沒用,不過是在給自己狡辯而已,劉裕,誰都知道,一個士兵,在戰場就得聽軍令,哪有自行其事的可能,不是有人給你下令,你哪來的膽子”
劉裕冷冷地說道“信不信由左帥,劉裕今天所言,句句是實,無愧于心。在戰場上,將帥在后方離得太遠,而軍情瞬間萬變,怎么可能因循守舊。沒機會就按原來的計劃打,有機會自然要抓住,左帥也是領兵之人,當朝名將,這個道理,我想不應該由我這個小小的軍主來向您解釋吧。”
謝琰面紅耳赤,恨聲道“好好好,你劉裕真是有本事啊,還沒進我謝家就敢這樣對我說話了,家父真的是沒把你當外人啊不過你也別得意,再怎么說,這些人也都是戰場上的俘虜,就是用來賣的,你休想跳過大晉的規章制度,就算爭到陛下那里,也是一樣的結果”
劉裕咬了咬牙,沉聲道“既然左帥這樣說了,那卑職只好奉陪到底了。這些兄弟,是因為我的原因而失陷在壽春,被秦軍所虜,現在才會出現在這里。我劉裕就算拼上所有家底,也一定要還他們自由”
謝琰哈哈一笑,眼中冷芒一閃“好,你想跟我斗,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了所有人都聽著,今天這些人,我謝琰要定,誰與我爭,就是跟我謝琰為敵,后果自負”
說到這里,謝琰重重地“哼”了一聲“還有,任何人敢資助跟我爭的人,競價拍賣這些戰俘,也是與我謝琰為敵”
劉裕的臉色一變,謝琰這樣放話,全無風度,但也是把話說死了,今天之事,幾乎已經把謝玄與謝琰這兄弟二人的矛盾,公之于世,只怕沒人敢正面跟謝家作對,尤其是跟這個已經失去理智的謝琰作對。而謝玄出于維護大局,必然也不便直接出手幫助自己,最后淪為拼錢的話,自己這點家底,是無論如何不如謝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