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人人臉色大變,他說的這兩個,是東晉建立之初的著名流民帥,出身士人,但部下多是江湖亡命之輩,最后據此謀反,差點改朝換代,本來謝玄初建北府軍時,王國寶就沒少制造這方面的謠言,可沒想到,今天這話居然出于謝琰之口。
刁逵第一個站了起來,高聲道“謝輔國謝琰現任輔國將軍說得對,咱們世家天下,怎么能給下人說翻就翻,反了天了他們當兵的能借錢,咱們世家子弟難道就沒錢了嗎兩百萬,我刁家出了”
庾楷長身而起,站到了刁逵的身邊“兩百萬,庾家的開價”
不少其他的世家子弟,也都紛紛站了出來,“一百三十萬,郗家。”
“八十萬,劉家”
“九十萬,范家”
這種聲音每響一次,劉裕的臉上肌肉就要跳一跳,而謝琰則會得意地向著叫價的世家子弟深深一揖“多謝x公慷慨相助,今日之恩,必將回報。”
王妙音悄悄地走到了劉裕的身邊“裕哥哥,咱們看來還是贏不了,大家盡力了,可是實在在財力上拼不過世家們啊,斗倒琰舅舅一個人可以,但要是他們聯合,只要五六家,我們就輸定”
劉裕咬了咬牙“哪怕把我賣給桓玄,我也不能退了。桓玄現在還沒表態,但他以前拉過我,要是我肯投到他的部下,他是一定肯為我出大錢的。”
北府軍漢們跟著七嘴八舌地嚷了起來“就是,你們來得,咱們也來得”
謝琰咬著牙,嘴角抽了抽,轉頭看向了謝玄,沉聲道“兄長,你就這么看著你的部下聯手跟你的弟弟作對嗎還是你今天成心要看我的笑話”
謝玄平靜地說道“瑗度,聽為兄一句勸,眾怒難犯,今天的事情,是非曲直很明顯,你仗勢壓人,任誰看到都不會幫著你,劉裕要救他陷在敵營中的部下,這是最直接的袍澤手足之情,誰要阻止,必然會站在將士們的對立面上,就連我,也無法阻止他們的。”
謝琰怒極反笑“好,好,太好了,我的好兄長,大概這早就在你的算計之中吧,用你兄弟的臉,去討好這些軍漢,如此,你這北府軍主帥之位,就更加穩如泰山了。沒關系,我謝琰早就不指望能從你手里取得這個帥位,既然今天撕破了臉,那就斗到底好了,我就不信,競價,我會不如這些當兵的”
所有北府軍士們的臉色都為之一變,在這個時代,仍然有其潛規則,當兵的是上層世家子弟,對于征發于下底民眾中的軍士的歧視性稱呼,任誰也受不了,就連劉裕當初被劉婷云這樣叫時,也是勃然大怒,謝琰作為北府軍左軍主帥,平時在軍中也算是禮賢下士,沒想到今天在這里,怒極之下仍然把本性全給暴露出來了,一句“當兵的”,頓時就讓他站在了所有北府軍士們的對面。
這回連劉牢之都受不了了,大踏步地站了出來,對著劉裕說道“寄奴,算我一份,二十萬錢”
劉敬宣也跟著走了出來,瞪著謝琰,高聲道“寄奴,我這回賞錢總共就二十萬,全給你了,咱們這些當兵的,不入人家的眼,不過自己可不能失了志氣”
“寄奴哥,俺鐵牛這回沒錢,不過有多少捐多少,這幾年下來所有的軍餉積蓄,我這里還有兩萬一千錢,全給你了,別嫌少就行”
“寄奴哥,瓶子這里和咱們檀家所有兄弟的封賞,加起來三十二萬錢,你全拿去,不夠我們再回京口家里拿。”
“寄奴哥,兔子這里有十四萬錢,還有順子的八萬,全給你了”
“寄奴哥,我五萬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