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搖了搖頭“我沒叫你對她下手害她,這回跟她去偷玉璽,也許是晉燕雙方最后的一次合作了。慕容垂的真實目的,不是她說的那些五花八門的理由,而是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讓慕容沖得到玉璽。”
劉裕點了點頭“這點我也想到了,就這么簡單嗎”
劉穆之微微一笑“就這么簡單,姚萇也好,劉衛辰也罷,他們要這個玉璽,用處不大,因為慕容垂最大的敵人,不是秦國,不是姚萇,也不是我們大晉,而是他的那些個同宗好侄子,慕容泓,慕容沖,慕容緯”
劉裕的眉頭一皺“就算平時再有矛盾,可現在是為了復國,再這樣內斗,真的好嗎這個道理,慕容垂不會不明白吧。”
劉穆之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什么都可以分享,只有兩樣東西不行,一個是權力,一個是女人。對于慕容家來說,更是如此。慕容緯他們當年把慕容垂逼得有國難投,家破人亡,而慕容垂的才能超過慕容緯這幾個兄弟,所以兩邊是水火不容,都是姓慕容的,那打下天下,至尊誰屬這就是他們慕容家為什么多年來總是不斷地重復內斗這一悲劇的根本原因,族中成員,一個個都是太有本事,太有能力了,而皇帝,或者說首領的位置,只有一個”
劉裕嘆了口氣“所以慕容垂就不去參與關中的戰事,一心只在關東復國。以我的判斷,他攻下鄴城也不容易,關中的鮮卑多是慕容氏的核心,近親部落,戰斗力強,忠誠度高,但關東的那些就多是以前慕容氏的仆從小部落了,甚至是丁零翟氏這樣的外族胡虜,跟他不可能一條心。鄴城若是一時難克,那河北中原之地只會反過來倒向秦國,這點,就是我跟慕容蘭所不同的判斷。”
劉穆之微微一笑“戰守之事你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對于軍事上的判斷,你應該對自己有充分地自信。不過,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慕容泓現在如果進攻長安,多久他能攻下來和慕容垂攻下鄴城相比,哪個更快”
當謝安的身影消失在林子的深處時,劉裕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剛才跟慕容蘭說話時,幾乎她的每個詞,每個表情都要仔細地揣摩,沒辦法,以前給這姑娘騙得太多太狠了,而面對謝安時,自己的腦子里稍微蹦出個念頭,馬上就會給這個當朝宰相預判到,更是有種處處受制于人的感覺,這個感覺非常地不好,他決定,要找個有腦子的家伙商量一下。
半個時辰之后,雞籠山中的一處小林中,劉裕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的劉穆之,沒好氣地說道“死胖子,你倒是可以回家跟老婆團聚了,我卻連回鄉都不可能,我都這樣了你還要笑話我”
劉穆之“嘿嘿”一笑,啃了一口手里的一塊桂花糕“到了長安的時候可要多吃羊肉泡饃啊,我一想到那道菜,口水都要流出來啦。”
劉裕氣得踢了劉穆之一腳“都啥時候了還忘不了吃,吃吃吃,吃死你個豬頭。你若是不好好幫我合計一下,今天的那個鹽水鴨我也不請你啦。”
劉穆之臉色一變“這可不行,你可是答應了我的請我去吃水西門的鹽水鴨,寄奴,這做人得講誠信啊,你以后可是要當大將的人,無信怎么統兵呢”
劉裕勾了勾嘴角“那你先說,我這回去北方到底怎么辦,本來偷玉璽這種事是絕對的機密,不能告訴別人的,但這回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按相公大人說的,那就得背叛慕容蘭,可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你幫我想想。”
劉穆之微微一笑,看著劉裕“我說,寄奴,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