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振冷笑道“是啊,所以你就傻乎乎地要執行皇甫敷的命令,讓他去領功得賞,而我們還要在這里瞎轉悠,最后帶著這些老弱病殘慢騰騰地回營,回去之后,寸功沒有,這些人還可能有瘟疫在身,若是帶回去,在軍中散播開來,那誰來負這個責,你嗎”
胡藩給問得張口結舌,卻是無法反駁。
桓振看著遠處正在收割這些滎陽百姓尸身上的首級的軍士,大聲道“別割腦袋,都是些老頭,一看便知,反惹麻煩,就割掉鼻子帶回去好了,那個反正看不出年齡,還有,把這些死鬼堆一起燒了,可能都已經染了疫,也別費事去埋。”
遠處的軍士們齊聲應諾,然后按桓振的吩咐去做,人人臉都都掛著笑容,畢竟,桓振這回讓他們很多人都得到了斬獲,回去就是實打實的軍功封賞,這些虎狼一樣的軍士,一旦見了血,得了功,感覺就連這腐臭的空氣,也變得香甜起來。
桓振笑著指著這些軍士們,對胡藩說道“道序啊胡藩的字,你是軍人,就應該了解士卒的需要,我們上戰場打仗,舍生忘死,為的就是功業,我們這些為將,當參軍的,功業是可以通過軍隊的斬獲來實現,可這些小兵呢,那就得要實打實的人頭,你保護了無用的百姓,卻讓將士們失去了立功的機會,最后只能讓將士離心。至于那些百姓,本就是敵國民眾,是殺是放都不過是我們一念之間的事,本為牛羊,又何必需要同情我們出征之前,都要殺牛宰羊,以血祭旗,這些個老弱病殘,正好當了我們這回出來的祭旗牛羊便是了。”
胡藩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恨聲道“振公子,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同意你的觀點,這些是人,不是牛羊”
桓振冷笑道“亂世中的人命如草芥,還不如牛羊呢,牛羊起碼可以宰了吃,這些人可以嗎胡道序,我看你有些本事,本想結交于你,想不到你如此不識抬舉,卻去信那些胡蠻子的鬼話,我看,以后你在荊州軍中,也別想出人頭地了”
他說著,一打馬臀,戰馬絕塵而去,身后的幾個親隨突然想到了什么,大聲道“振公子,你的斬獲還沒取呢,我們”
桓振的聲音順風遠遠飄來“把這些斬獲讓給弟兄們,早點離開這鬼地方,我去汜水關看看”
胡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遠去的桓振的背影,長嘆一聲,喃喃地自語道“這樣的軍隊,值得我效力嗎可惜,那阿巴斯若是我們晉國將軍,該有多好啊”
一邊的一個軍士叫道“胡參軍,咱們這給您留了兩個鼻子,您看”
胡藩二話不說,打馬就向著反方向的皇甫敷所去的南方而馳,一陣煙塵把兩個想要上來討好他的軍士完全裹住,經久不散。
胡參軍的話音沒落,桓振突然眼中殺氣一現,抄起鞍邊的大弓,瞬間搭箭上弦,還沒來得及這個胡參軍反應過來,一箭已經出手,四十步外,正滿臉堆笑的吳坊正的咽喉頓時就給射了個通透,他的身子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雙手虛抓兩下,連叫都沒叫出一聲,就此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