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一邊的徐成興奮地說道“天王,沒錯,他們真的是斷水了,現在是全營賊人都在祈禱哪。真讓您說對了,我們這回真的可以困死他們啦。”
苻堅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大聲道“各位,你們都看到了吧,聽到了吧。上天是公平的,天道好還,不會讓惡人有好報。姚萇這些叛賊,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在國家有難的時候不思報國,反而起兵作亂,這就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這時候想要祈禱上天救他們晚了上天若是有眼,就會降下無數驚雷,把這些反賊個個打得灰飛煙滅才是”
毛盛激動地連連點頭“是啊,天不滅我大秦,上天有眼,把羌賊困在這里,他們現在已經沒別的招兒了,連向上天求雨的蠢辦法都在用,天王,不消半天,只怕他們連叫也叫不動啦。”
苻堅狠狠地把金杯往地上一擲,笑道“很好,傳令下去,全軍飽餐一頓,痛飲一番,作好戰斗準備,明天一早,羌賊必因斷水而全軍崩潰,到時候我們只需上前收尸即可。哦,對了,咱們是仁義之師,要以德服人,對于愿意歸降我們的羌賊,可以赦免,除了姚萇一族外,余皆不問,每人準備好一個大囊盛水,到時候救人,讓他們知道,誰才配當他們的主君”
苻堅說得興高采烈,口沫橫飛,突然,他感覺到臉上微微一涼,這讓他不滿地說道“誰的口水噴這么遠。”他的話音未落,又是一涼,再一涼,這下他心中一驚,抬頭看天,只見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頓時已經烏云密布,連太陽的光暉也不再看到了,電閃雷鳴,狂風大作,而細密的雨點,也開始不斷地下落,眼看,就是一場暴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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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塢,城頭。
苻堅的神色輕松,這會兒的他,甚至都沒有穿上那身黃金戰甲,而是一身舒服的皮袍,戴著裘皮帽子,手里拿著一個金杯,里面盛滿了鮮紅的葡萄酒,這是他最喜歡喝的東西,這會兒在戰場上暢飲,說明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
楊璧的臉上堆著笑容,他倒是一身甲胄,侍立在苻堅的身邊“天王,我看那羌賊營中,這兩天已經沒什么動靜了,連平時的出操時的聲音也沒了,自從咱們挖壕斷了他們的水源開始,這幾天天氣這么熱,怕是羌賊會給渴死大半,從他們上塔樓的那些士兵看,一個個嘴唇都快干脫了皮,定是斷水無疑啦”
一邊的將軍毛盛也跟著附和道“就是,天王,軍中斷糧幾天還能堅持,可是這斷水,兩天就能讓人失去行動的能力。羌賊現在斷了水,咱們還等什么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全面出擊強攻,一定可以徹底把他們給消滅掉的。”
苻堅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太心急了。姚萇這賊子孤可是了解得很,他一肚子陰謀詭計,能而示之不能,這是基本的兵法。若是他真的斷水,不會象現在這樣讓這些口唇干裂的士兵們出來讓我們看到,一定會讓看起來精神飽滿,喝足了水的士兵出來。再說了,真要是斷了水,那他一定早就想辦法溜了,就算扔下這支軍隊,帶親信逃跑,也絕不會留在這里等死。”
將軍徐成恍然大悟地點頭道“還是天王看得準啊,聽您這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呢,差點就上了羌賊的當”
苻堅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呷了一口葡萄酒,說道“這次從羌賊出兵,就盡在孤的意料之中,他們想趁著鮮卑叛軍逼近長安時,去攻掠關中,隴右的州郡,奪取存糧,亂世之中,有糧就有兵,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去投靠他們。本來關中的羌人就很多,但是在看清楚勝負之前,不會這么容易地投靠姚賊,但若是他的糧食多,又占了嶺表和隴右的大片地區,那就不一樣了。”
“孤就是看準了這點,才會先出兵打這羌賊,因為關中的鮮卑人雖然兇悍,但數量上遠不及羌人,也未必敢進攻長安。這回姚萇這老賊一時不慎,沖昏了頭,居然直接來擄掠三原一帶的關中糧倉,這也是他給咱們當面撞上,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