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迷霧仿佛一下子就散了個干凈,秦軍巡邏時的腳步聲沉穩有力,自遠而來,又漸漸地向著另一個方向延展,最后終于消失不見,劉裕在這一段時間里,也沒有發現四周有什么活人的存在,那團迷霧,還有那個神秘的聲音,看起來更象是自己一時意亂情迷后的一種心理作用,不過劉裕的內心深處,一個可怕的意識漸漸地騰現我真的對慕容蘭產生男女之情了嗎剛才她在我懷里的時候,那個感覺是如此地美好,一直以來,我只自認為此生只愛妙音一人不渝,是我真的動心了還是跟慕容蘭相處太久,有了感覺了
劉裕的心中頓時一驚,他對自己說道“不,不能這樣,絕對不可以。且不說妙音一直在等你,不說她對你的深情厚愛。就慕容蘭本人來說,也是絕無可能。她是鮮卑公主,你是一心要北伐的漢人豪杰,本身就是漢胡不兩立,現在暫時合作,也隨時會跟前兩次一樣會被她出賣,甚至,甚至這次她的投懷送抱,是刻意為之,還是一時意外,真的說得清楚嗎”
劉裕的神色變得黯然,回想起與這個精靈般的鮮卑女子的初遇,還是在銀勾賭坊的時候,那個戴著面紗,裸著胳膊,肩膀上盡是刺青的北方女賭神,似乎就有一種魔力,把自己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她的身上,說不出的一種感覺,絕不是愛,但又是一種讓自己不忍轉視他人的感覺,可以說,當時屋中數百人,不乏天師道的教主和三大弟子,不乏劉毅,何無忌這種英雄豪杰,可偏偏是這個精靈般,連臉都看不見的女子,才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劉裕喃喃地自語道“慕容蘭,你對我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存在,你是真的想拿我當成兄弟,還是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棋子,為你哥哥復興燕國的野心來服務。你是真的象你說的那樣厭倦做一個殺手,想要靠我來爭取一個自由的生活,還是從一開始就在勾引我,利用我的感情和善良,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就象剛才的那一次親密接觸,你是真的一時權宜,還是早就計劃好了想要勾結我劉裕啊劉裕,你什么時候才能有本事看透一個人,一個女人的內心呢”
一道淡淡的瑩綠色光芒閃亮而過,如同鬼火,轉瞬即沒,劉裕的心中一動,那是他與慕容蘭商量好緊急聯系時的一個標記,他這才意識到,慕容蘭大約是在殿角那里等急了,怕自己出事,這才冒險發光聯系自己,念及于此,劉裕咬了咬牙,身形露出了夾壁墻,目光一下子投向了幾百步外,那個瑩光發生的地方。
夜色之中,劉裕的目光如同星光一樣,即使是一片漆黑的幾百步外,那個精靈般,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倩影,仍然是盡入眼眶,甚至,黑色的蒙面巾上,那雙如水般的星眸里,那份焦慮與期盼,溢于眼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那份焦慮與不安,頓時煙消云散,轉而化成由衷的欣慰,甚至,隔著那面巾,劉裕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慕容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慕容蘭同樣看著劉裕,眼中閃過一絲溫暖的情意,是那種真正的親人,甚至愛人平安無事后,那種大石頭落了地的感情,似乎是她也覺得這一下感覺太過熱切,這欣慰之光一閃而沒,轉而迅速地向著劉裕打起了手勢出什么事了這半天也不來
劉裕的心中暗嘆,剛才慕容蘭乍見自己一下時,那份眼中的感覺,似是極難作偽,要是能把剛才的這種感覺也隨時轉換,那只能說此女的演技,達于九天之上,非人類所能堪,劉裕的心中騰起一陣溫暖,轉而有力地回道沒事,有些走神,我這就來。
慕容蘭的秀眉一蹙,繼續比劃道要來就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劉裕點了點頭,身形撤入了夾壁墻中,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全套夜行衣,最后把臉也沒入了厚厚的黑布之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腦子里所有的雜念都長長吐出,心中念道玉璽,妙音,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