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的雙拳緊握,骨關節格格作響“我去找苻堅,問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慕容蘭慘然一笑“他為什么要回答你他畢竟是君王,而我只是一個敵方的女子,說好聽點是養傷,說難聽點是俘虜,人質,他當然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劉裕,且不說他根本沒必要承認此事,就算他當著你的面承認了,你又能如何殺了他嗎”
劉裕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他真的做了這事,那他根本就不配談仁義二字,只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他可以這樣對你,就可以同樣對待任何百姓,只不過現在他處于危難之中,需要百姓,所以要裝得這樣。我必須要看透苻堅這個人,要是他真的做了這事,我一定要為你討還公道”
慕容蘭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下“討還公道你能給我討還什么公道我已經被他欺負了,你就是殺了他,又能如何”
劉裕的身子一震,一下子呆立在了原處,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蘭擦干了眼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劉裕,別傻了,我是鮮卑人,不是你們漢人女子,不象你的妙音妹妹,把貞操看得這么重,還要點什么守宮砂在手臂上,我們胡人女子,敢愛敢恨,喜歡的人就會去全力追求,情之所至,就可以隨時在一起,未必要拘泥于什么婚姻禮法的束縛。所以我們族的姑娘,絕大多數在嫁人前就破身了,以至于我們的風俗是新娘生的頭一胎,往往要棄養,因為那很可能不是夫君所生的。”
劉裕咬了咬牙“慕容,不用這樣安慰我,你們的風俗,不是苻堅可以行禽獸之事的理由,而且,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是完美的,純潔的。”
慕容蘭慘然一笑“劉裕,那不過是你的幻覺罷了,我三歲就被大哥作為殺手訓練,十二歲就要學會如何取悅男人,十四歲的時候,我就在青樓妓館接客,學習各種各樣的媚術,為的就是有一條能混進敵國宮廷,刺殺敵國君臣,按你們漢人的話來說,我早已經是殘花敗柳。我們鮮卑人不看重這個,但我知道你看重,所以,所以即使我喜歡你,也不敢對你說半個愛字”
劉裕的心,仿佛被這些話化成的劍,一下一下地刺著,刺得鮮血淋漓,他猛地轉身,緊緊地把慕容蘭摟在了懷里,軟玉溫香,盡入身軀,他狂叫著“不,慕容,我的心里,你永遠是冰清玉潔,不需要用那無聊的貞操來證明什么,我會娶你,我一輩子也不會離開你”
慕容蘭靜靜地在劉裕的懷中,淚水橫流“劉裕,你想要娶我,那王妙音怎么辦你如果變了心,如何回去面對謝家,面對那個同樣癡癡在等你的女人”
劉裕的渾身一震,仿佛被雷擊中天靈蓋,半天說不出話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一聲長長的嘆息,他喃喃地說道“我不知道,會有辦法的,但我知道的是,我,我不能讓你走,讓你離開”
慕容蘭幽幽地說道“好了,劉裕,別說傻話了,苻堅只不過是最后讓我下決心的原因,其實我一直在糾結,在掙扎,愛情是自私的,但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跟我在一起,你沒有未來,會被認定叛國,你的家人,兄弟,都會因你受牽連,我們注定不會在一起。劉裕,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請讓苻堅來赴宴,這一次,會是我們的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