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突然說道“劉裕,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說,可能這跟慕容蘭有關。”
劉裕一愣神,轉身看著苻堅,滿臉都是疑云。
苻堅嘆了口氣“前一陣我怕慕容蘭寂寞,讓清河去陪她,哦,就是慕容緯的妹妹,以前跟慕容沖一起入宮的,是我的一個嬪妃,這些年,我對她有所冷落,也許,是因為我看到她,就會想到她弟弟,無顏面對。所以,所以看到慕容蘭在宮中的時候,我讓清河去照顧慕容蘭,也是想她們這對姑侄,也能作個伴,解解悶。你若是說有人假扮慕容蘭,那除了清河,不會有別人了。”
劉裕的心中如同閃電一樣地閃過一個念頭,慕容蘭那剛強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善良柔弱的心,又對族人天生有一種親近的感覺,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那個清河公主真的能很容易走進她的內心,也許兩個女兒家還會互相交流自己感情方面的事,也難怪自己和慕容蘭的一些私密之事,尤其是和王妙音的事,那個清河也會知道,如果剛才自己所見的慕容蘭真的是清河的話。
苻堅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清河被我冷落多年,身上又負了國仇家恨,若是慕容緯處心積慮地想要復仇,那很可能會讓她學習幻術,看看慕容沖的那顆給復仇扭曲的內心,就知道這個清河有多可怕,劉裕,只怕慕容蘭現在非常危險。”
支道安走向了劉裕,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交給了劉裕“阿彌陀佛,劉施主,剛才王真人說的不錯,你應該是中了幻術了,以老衲所見,這幻術應該伴隨著一種天竺傳入的迷香,也是五石散的主要成份,你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如果中了迷香,仍然會失去控制,甚至危及生命。這個小瓶里的東西,能讓人神智清醒,希望對你有用。”
劉裕的心中現在滿是慕容蘭的倩影,他道了聲謝,一把接過小瓶,然后二話不說,幾乎是一下子就全速奔跑起來了,沖出大殿時,他直接從殿外武士的手中,抄過自己的那把百煉宿鐵刀,往背上一抄,兩個縱躍,就沖下了臺階,向著墻角一轉的時候,劉裕甚至沒來得及抬頭,險些撞上了當面一人。
王嘉淡然道“要施行幻術,需要把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放在受控之人的身上,然后在五里之內行法,行法事之時,周圍不能有人打擾,劉裕,你最好看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給人趁機放了什么東西”
劉裕本能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向不讓別人近身的,我想”
說到這里,他突然心中一動,停了下來,喃喃道“莫非,莫非是剛才慕容蘭撲入我懷中時,在我身上”
他說著,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前襟,只見幾縷青絲,正躺在自己的胸衣之內,隔著內衫,幾乎感覺不到這幾根發絲的存在。
王嘉一下子站了起來,走上前去,拿過了這幾根發絲,把其放在掌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漸漸地,他的周身騰起了一陣若隱若現的白氣,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劉裕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失聲道“這,這白霧,我見過,這確實是”
白霧漸漸地消散,王嘉的手上,幾縷青絲,已成一把白色的粉末,他一松開手,輕風拂過,白粉煙消云散,王嘉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厲害的幻術,居然可以用幾根發絲就施法,劉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應該是慕容蘭進了你的懷里吧。”
劉裕的臉色微微一紅,點了點頭“不錯,她確實很反常,以前跟我從來沒有這樣過,而且,而且她還說,苻天王趁我不在時,欺負了她。”
苻堅先是一愣,轉而勃然大怒“一派胡言,這些天孤衣不解甲,一直在城內外的軍營和將士們在一起,連后宮都沒去過一次。再說了,孤知道她是你的朋友,而你為孤冒著生命危險去請王國師,孤就算再好色,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碰她。這一定是她在編造謊言,想騙我們自相殘殺”
劉裕點了點頭“不錯,剛才我來之前還有疑問,但是王真人既然說了這是幻術,而那幾根青絲,也是她那里找到的,這就說明慕容蘭很有問題,甚至,可能她都未必是慕容蘭了。”